老黄狗拖着于想穿梭在茂密的野山林中,这是一片神奇的景象,原本周遭还是正常的荒山野树,可随着一人一狗越行越远,出现的树木逐渐变得干枯,直到再次入眼的都是一颗颗秃头树,而随后枯木又开始抽出嫩芽,变回茂盛的密林。这一条路走过来,四季的景色转换,仿佛是在原地等待中经历时间流逝。
最终的目的地是一片死地,天空灰暗分清百天黑夜,零散的树木干枯、扭曲,地面是成片的黑色泥土,一股子腐朽的气味弥漫四周,凌乱的石壁矗立在前方的道路上,当中的洞穴深邃幽暗。
之前老黄狗看于想的那一眼就像是定心咒一样,一路走来,于想心中提不起任何恐惧的情绪,只有好奇的心情不断蔓延。但时间一长,老黄狗那一眼的力量似乎在渐渐消散,于想逐渐开始不安起来。
而老黄狗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焦急,拉扯于想裤脚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野蛮,不复之前柔和的力量,它在石壁的洞口前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劳累而稍作歇息,随后它再次拖拽起于想,走向洞穴中。
随着深入洞穴,于想眼前变得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老黄狗眼神的力量在此时彻底消散了,恐惧死死得捏住了他的心脏,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而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作出任何动作。漆黑的恐惧中只有老黄狗开始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以及衣物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渐渐的,于想在恐惧中失去了意识。
……
于想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对着的是一顶木制、掺杂着稻草的破烂屋顶,大大小小的几个漏洞外,是晴朗的天空。思维从刚刚清醒的呆滞中脱离出来,在此之前从山顶到被老黄狗拖行的奇诡经历浮现在脑中,他猛然惊坐起来,惊诧地环顾着四周。
这是在一座破烂的木屋里,各种破烂的物品散乱在各种,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布满了泥土、油腻等等各式的污渍,一股怪味冲进鼻子,刺得脑子生疼。
“这……是……”于想恍惚地嘀咕着。
可低声的沉吟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刚刚脱口而出的声音低沉、沙哑,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纵然人对自身的声音没有清晰的认知,可突然间出现剧烈变化,总是能够察觉到的。
于想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冲到门前以几乎为撞的姿态,走出了这座破烂的木屋,在看到外面的场景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反应,也就是传说中的彻底懵逼。
木屋外四周矗立着高耸山壁,这是一片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山谷地,可山谷内的景色却不如世外桃源那样美好——破烂的木屋凌乱散落着,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废弃物,几道炊烟升上天空,远处还有箭塔一样的建筑,四处都遍布着臭味——某位在大庭广众下排泄的仁兄解释了味道的来源。
一些衣着破烂、鬓发纠结、浑身脏乱的大汉散在各种,或躺或站,或劈柴、闲聊。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在于这些人的发型、衣着统统都神似电视剧里的古代难民!
惊讶、恐惧、疑惑等等情绪都没有出现,于想的内心一片空白,他像只死鱼一样嘴巴轻开、两眼瞪圆,站在原地如同冰冻、竖插在泥土上的死鱼,如果东北冻带鱼的表情再丰富一点,那差不多就是于想这样了。
某个满处溜达的大汉恰巧路过于想面前,看着这条夏日中的冻带鱼,举手打了个招呼:
“¥……¥……”
一连串听不懂的话钻进了于想的耳朵,但于想并没有任何反应,一个遭到剧烈刺激的人也很难再对轻微的刺激有反应,就像脑袋刚刚被大刀砍掉的人,不可能因为剁手喊疼。
打招呼的大汉没有收到回应,皱了皱眉头走开,临走前回头啐了一口浓痰,正好好落在于想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