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门可罗雀的锦山县衙门,在今天这个明媚的上午,两年来头一次展现出人山人海的场面。
毫无夸张的说,这种奇观,且不说围观老百姓的兴奋度有多高了,就连平日吊儿郎当的的那几个捕快都为之精神抖擞起来,直挺挺的立在大堂两侧,看起来格外威武。
尽管如此,县令萧遥却依然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晃晃悠悠的朝明镜高悬走去。他半眯着眼,像是行走在沼泽地,举步维艰。
萧遥步履蹒跚的艰难落座的过程被锦山县的老百姓看在眼里,并且为之感动。感动他这次升堂他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哈欠连天,而且还极为努力的戴正了他那沾满灰尘的官帽。这些异况,足以说明他对今天这场审判的态度。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其时天下大乱,群雄割据,战火纷飞,可谓是乱世之颠。如此时代下,锦山县还能保留县衙体制,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所以说,既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么也就没必要强求他精神抖擞啦。实际上,萧遥当锦山县令实属无奈之举,或者说是被裹胁从之。强扭的瓜可以不甜,强当的官自然也可以愁眉苦脸。
萧遥当这个官,其源头还是因他少年时多读了几本书,行走江湖时顺手破了些小案,在蔡州一带建了点微薄名声。但关键点却是恰逢朱温新政,官员奇缺。
他的“履历”不幸被上面派下来巡察的人了解到,结果被认定是做官的胚子,于是便被强媒硬保的绑到锦山县做个县令。并且受了威胁:若是敢擅离职守,必要他人头落地。
乱世与盛世不同,当官未必比做贼好。上有军阀压榨,下有百姓唾骂。若是当大官还能在夹缝中生存,当个县令只能自求多福,绝地求生。
萧遥天生胆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对于这种并不算很糟糕的事,他向来是选择逆来顺受的。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之才能,要是不想干完全是有能力摆脱那帮人控制的。再换句话说,尽管形势严峻,但他完全有能力不做这个县令。
只不过他沉痛的反思了一下自己,远走他乡数载一无所获,始终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觉得这样到处乱窜下去,其结果不是被乱兵打死就是会被饿死。
他对比了两种选择的发展轨迹,发现为了点柴米油盐四处奔波,其成就远不如顺应天命留在这里为祸乡里。如果当地老百姓给他面子,他还可以利用权势找个漂亮的女人结婚生子,安享晚年。
萧遥是打定这个主意上任的,但他很快就一鼓作气的了解到什么是民风彪悍。为官两三载,不仅没能调戏到半个良家妇女,反而几次被蒙面大汉洗劫,这让他身心饱受摧残。直到后来众人都知道他是个穷光蛋,又是个软骨头,这种状况才少了许多,他的生活也逐渐趋于平静。
可是这种没有女人陪伴的平静日子,对于萧遥来说,真有些生不如死。他虽然有心支持锦山县发展花楼事业,但锦山县的贫穷让这件事始终是一座空中楼阁。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邻县的花楼会时不时向他招手,让他望梅止渴。只不过此时摸摸兜,囊中又很羞涩。看到别人泡妞自己揣兜,他感到很痛苦,痛定思痛,他决心要找一条发财之路。
这时代,靠俸禄或收取贿赂是发不了财的。朱温帝国对官员的要求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能靠抢的何必用偷。所以贿赂这种东西,有能力靠抢的基本不用收,没能力抢不了的基本不敢收。像县令这样的文职官员,自然属于后者。
至于俸禄,每年20贯钱的俸禄倒是能够从上到下贯彻到底,算是朱温集团对底层官吏的体恤与关怀。特别是锦山县这样处两界边疆之地的县令府衙,若是一年到头不出什么大乱子,还能有不少口头上的嘉奖。
然而,想靠20贯钱和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