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给他爷爷清洗身体,只愣愣地看着殡仪人员在那里给他爷爷缝头上的伤口和换衣服,因为他害怕,说起来真的很可笑,他竟然害怕自己爷爷的尸体!
“刘啸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连自己的爷爷都害怕!”刘啸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所面对的人是他的爷爷,他不能像现在这样缩在一边,应该上去帮着给爷爷换洗衣服,让他爷爷走的体面一些。
刘啸强迫自己给爷爷换袜子,但是当他的手碰到爷爷的脚时,他感到了那一分死人才有的冰凉,双手不争气地像触电一般地弹了回去。不行,他还是怕!刘啸的内心和肉体在不断地斗争,内心强迫肉体去尝试,就这样,刘啸的手在伸出与快速缩回之间来回切换。
“刘啸,你真是个混蛋!”在四五次失败之后,刘啸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并不停地抽自己耳光子,他做不到,不能帮他爷爷走的更体面!人就是这样,自己越在意的东西越不敢去尝试,无论在别人眼里有多么简单,你就是因为心里的那道坎而越做不到。有时,放弃会比坚持更显柔情!
刘啸从来不会想到,即使是自己最熟悉和亲密的人,在阴阳相隔的时候,自己也会吓得不敢接近,动物的天性有时比后天的锻炼培养更可怕!
扇累了的刘啸全身无力地瘫软到爷爷身边,眼神空洞,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就这样和爷爷一起躺在地上,爷孙俩就这样一起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七八年前一起玩耍的美好时光。过往的时光在刘啸的眼前如幻灯片般的浮现,刘啸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角不断地涌出泪水。
“啸儿,你把这些我切好的砖搬到路上的三轮车上。”爷爷手里拿着两块砖并在一起的大块废弃砖块,右手用砌墙的钢刀把砖块上面多余的水泥敲掉,然后把清理完的砖块放到一边,招呼刘啸把清理好的砖块从河道底部搬到岸边马路停着的三轮车上。
东升市场周围的工厂被拆迁了,工人把拆掉的砖块用推土机推到了小河的河道里。爷爷看到了机会——那些砖块再好好清理一下就能够继续使用,他准备多收一些砖头来给院子里修一下院墙。于是,他就带着二年级的刘啸去小河收砖头,刘啸每天跟在爷爷的屁股后面,对帮爷爷做事也是了此不疲。
“知道了,”刘啸身体还没长开,怀里搬着三块砖头,一步一晃地把砖块搬到三轮车里码起来。虽然刘啸现在的战斗力还比较弱,但是来来回回多次反复之后,小三轮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码起了一大堆砖。
“走!咱们先把这车子的砖头拉回去!然后再抓紧时间过来拉一车。”刘啸的爷爷朝刘啸一挥手,招呼他回家,然后转身骑上三轮车,蹬着脚蹬往回骑,想要抓紧短暂的时间拉回最多的砖。
“来了,爷爷,你等下我。”爷爷骑着的三轮车速度并不快,车里面装着的砖太多,使三轮的速度和人走的速度差不多,刘啸笑嘻嘻地追在爷爷后面,用双手推着三轮车后面的挡板往前推,尽力减轻爷爷的负担。
这对奇怪的爷孙俩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往返于小河河道和家里,把小河里清理出来的砖头搬回了家。粗粗算来,刘啸和爷爷在一个夏天捡回家的砖块竟然有三万多块。爷爷后来用这些砖块把家里的院墙给重新修葺了一番,另外剩下的很大一部分都用修建爷爷的墓葬了。爷爷永远都不可能想到,当时他和刘啸辛辛苦苦搬回来的砖竟然是用来埋葬他!
除此之外,爷爷连道路上的煤渣都没有放过。定平县的高速路口来往有很多的拉煤车,久而久之,道路两侧积有厚厚的一层的煤渣。刘啸和爷爷就把道路两边的煤渣扫起来,用那个他两的坐骑——小三轮拉回家。煤渣积攒的比砖块更加壮观,在院子外堆成了一座小山。爷爷用这些煤渣做成蜂窝煤,这些蜂窝煤就这样一直用了三年!
刘啸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不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