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蜀山遗迹》

    穹顶之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御剑气疾行。来自苍天阁的方向，正是御思和李无痕。

    无痕师弟，此番师傅通过苍天鉴探知东南方一片遗迹将或有剑灵面世，前面不远处就是，师弟一切小心才是。御思一面御剑飞行，一面和李无痕攀谈。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晨熹以对，御思自是对这个师弟的心性一清二楚，素来都是惜字如金，三缄其口，就是连表情都很难发现变化。这样的一个人儿，却是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气质，人群中，即使他不喧哗，你也无法做到无视他。甚至他这个做师兄的，有时候都会对他产生些别样的情感。

    也许，是阁中待的久了。又或是，这就是简简单单的情感，只是自己六根未净，徒添烦扰罢了。

    你说，对吧。御思盯着李无痕看了良久，还是迟迟等不来回答，再次明知故犯地追问。

    同样御着剑气飞行的李无痕果然还是拿那样十年如一日的神态示下。不了解这一切的人，还以为，李无痕是有多厌嫌御思似的。场面一度莫名沉默尴尬。

    御思了然，撤回在李无痕身上游移的视线，一副服了你的表情，继续专心御剑飞行。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遗迹上空。两个人急转直下，充盈脚底的纵横剑气在落地那一刻便消失了影踪。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扫视了一遍周围，一派百废待兴之感，依稀可以看到昔日辉煌的影迹。不过，蜀山这一脉毕竟是凋亡了。苍天阁只能继续肩负它从前的使命，却不能为此而去挽回它曾经的风光。御思，李无痕对于眼前的一切，深有感触。

    但此番，是为了剑灵而来，两人顾不得感慨，随即慢慢朝断壁残垣的遗迹深处走去。这片遗迹的天色都比外围暗弱几分，御思适才望见这景，早早便预见此地凶险，究竟有什么存留，更尚未可知。

    脚下的枯叶残枝，被两人踩得瑟瑟作响，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周遭的种种，都对这个地方隐藏的危机昭然若揭。所以每走一步，两人都是格外小心翼翼。只是抽离的空当，御思又不由自主瞟着身旁的无痕师弟，出人意料的是，心里仿佛有了依靠一样，踏出的步子更加坚定了几分。心想，此次必要攻坚一切艰难险阻，取回剑灵，不让其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酿祸苍生。当然，这也是师傅一见端倪便立即让两人出发前往的原因。

    师兄，小心。李无痕或是发现了御思久久不去的余光，发现了他心里的紧张感和窒息感，随即轻浅地说道，眼睛却并不看他，而是丝毫不松懈的观察着周围。

    恩，师弟，也是。御思像是一个受到糖果奖励的毛孩子，重重地颔首，那心情，开心激动的不像个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做着彼此心里的太阳，照亮着彼此心里的道路，慢慢的来到了遗迹的最深处。外围的天光还只是暗淡几分，等越到了深处才知道，这里仅存的光线已经是看不清对方的脸庞，唯有轮廓。天光的衔接处甚至是泛着猩红的血色，场面可怖。

    师弟，不知道这遗迹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御思以剑气结印，自手指发出的光线，勉强照亮着周围和两个人的脸，语气里稍稍带着点不安。李无痕也是心念一动，结印成光。

    这是苍天能在这乱世屹立不倒的法门，御气六合。也就是说，当你修习，参悟到了一定的境地，气可万用。不完全是御剑气飞行，还可他为。

    此地断壁残垣，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师兄莫急，你忘记师傅临行前的嘱咐了么。这次为了抚慰师兄，李无痕一下子说了一年的话。

    对啊，师弟提点的是，我怎么会忘了可以用引灵鹤。随即御思从胸口拿出了一只素白的纸鹤，指法结印，那纸鹤像有了生命一样，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向暗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