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她的妹妹在洗澡。蓝萌萌盯着墙上的字,是上一届学员留下的,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这张床上的人是笨蛋。蓝萌萌从床上光着洗干净的脚下来,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只笔,踮着脚返回床上,精心划掉笨蛋两字,在后面一笔一划写上黑字:天使。白菲菲在桌上看小说,那是新出的一本剧情俗套的畅销书,她追了很久,是一个小说家写的。乐舞还在外面操场乘凉,想心事。
翼星他们五人正在学院的柳树下乘凉,坐在草坪上,羽辉在翼星的旁边,他的前面是夏痕,依次是黑毛和肥仔。这棵柳树曾经吊死过一个女人,女人此刻正飘在风中,围绕柳树转圈,凉夜如水,不时发出哀鸣,翼星他们听不到。翼星他们在说话,这个女人听到了,于是就不哀鸣了。她看着翼星他们。她在想事情。当年,一个小男孩带着一个身有残疾的小女孩在路边玩耍,那是常年在战乱生存被太阳晒黑的孩子,布满泥土和炮灰的脸上,露出可怜模样。含着肮脏的手指的小女孩好奇呆呆傻傻瞧着人来人往的路人。应该是兄妹,哥哥扶着妹妹,哥哥的眼神很锐利。路边一个好心人拿了一枚金币给小女孩,被小男孩抢去,小男孩很高兴,露出天真的笑容。路人觉得不好,伸手从小男孩手里拿走金币,给了小女孩,哥哥脸上的笑容僵硬,渐渐露出一种歹毒的嘴脸,仿佛有杀人的欲望。这时,来了一个比他们大一点皮肤黝黑的男孩,他们好像认识,叫这对兄妹去玩时,强行从小女孩手里拿走那枚金币。小女孩正是这个长大后吊死在柳树上的女人。女人哭了,他看见翼星他们就怀念曾经的自己,她决定不再出来吓人,她要投胎做狗,狗会哭,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她小时候见过狗哭的样子,像人一样,抽搭着鼻子,流着泪水,好伤心好伤心的样子,她也跟着哭了。
“明天开始训练了,听说要去外面训练。”翼星说。
“没错,有时一天,有时一个星期,或者更久才回来。”肥仔说,“带足干粮,骑上自行车,有时到水里,有时到山里,有时到树林里。我们这一年来就是这么度过的。”
“挺辛苦的吧。”翼星说。
“嗯,让自己变强,再辛苦也值得。”黑毛说出这话时,那种兴奋不言而喻。
“好了,回去了。”翼星站起来拍拍屁股说。
“好。”羽辉和夏痕同声说。
他们回去时,翼星就不见了。
池塘边,翼星在这里,脖子被一个蒙面人搁着一把小刀。蒙面人一头长发被风吹动,翼星问:“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杀你。”
“什么事?”
“你只要答应我,不要把你早上看到的那个女子嘴里没有三颗牙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就饶你一命。”
翼星想了一下,松了警惕,呼出口气,记起来了:“你是那个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早上那个女子。”
蒙面人支支吾吾说:“谁,谁,才不是。”
“我还知道你是千化大将的女儿。”
蒙面人呆了一下后,结结巴巴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以前见过你。”翼星说,“千化大将以前带你们姐妹来我家里做客。”
“你是?”千羽放松戒备,松开了架在翼星脖子上的刀。那被黑布遮挡的脸,一定是疑惑的表情吧。
“我叫翼星,我爸爸叫翼龙。”
“是翼龙中将的儿子呀,我记得,我和妹妹去过你家。”千羽接着说,“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
“没事。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放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谢谢。”
刚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劫持来,说明不简单。翼星问:“我没有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