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娘。”
半个多月没在家中,宁无愠扶着母亲进了堂屋。
“见到你方伯父了?”
宁无愠点头:“是。”
“如何?”
“对孩儿很好,也为父亲立了长生牌位。”
“那亲事?”
“等孩儿明年春试过后便去提亲。”宁无愠并未跟母亲说起跟方诺的约定,他成竹在胸,不需要让母亲再为此徒增忧虑。
“他们应下得这么痛快?”
“方伯父也不十分康健,方诺是长女,比幼子大了九岁。”
这般一说,宁母也算是明白了:“也是有难处的时候。”说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宁无愠:“你既然同方家说了亲事,日后便不能后悔娶一个商户女进门!”
宁母虽说性子冷了些,可却是个明事理的人,儿子提出来要履行跟方家的婚约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不妥,为官行商到底是两路人,不好搅和在一起,可这孩子非要去方家瞧瞧,这一回来便带了这样的消息,眼看着木已成舟,上一辈人的交情,可万万不能毁在自己儿子身上。
“孩儿自己选的妻子,便不会后悔。”
宁母点了点头,放缓了声音:“好了,去歇一会儿。”
宁无愠笑着摇了摇头:“不累,再陪母亲说会儿话。”
正说着,一只黑色皮毛的小狗跑了进来,见到这狗,宁无愠笑了笑:“娘,您说唤它狸奴如何?”
宁母皱眉:“怎么起如此作怪的名字?”
“有趣罢了。”
这种小事,宁母倒是不会太管,只道:“随你就是。”
宁无愠每日都是卯时起身,先将院子洒扫一遍,然后将水缸挑满,虽然瞧着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可做起这种力气活一向不在话下,在方府待的时日里,虽然早上不用他做事,但是还是早早起身温书。
没想到回家第一日,醒的还更早了些。
外面漆黑一片,他却没有半分睡意,索性点了油灯,合衣在灯下读书写字。天蒙蒙亮就出去洒扫挑水,宁母起身的时候,儿子已经在灶下生火了。
宁无愠见到母亲,将手上的窝头三两口吃下,说道:“娘,好些天没去书院,今日要早些。”
“吃饱了么?”
“吃好了,灶上煮了苞米粥,要再添几把火,您一会儿用些。”
宁母点头,又问:“你只吃窝头?”
“喝了些热水,”说罢瞧了一眼外面天色,便道:“孩儿先去书院。”
宁母也不拦他,由着他背着书袋往外走去。
到了书院,除了住在这里的夫子,一个学生都没有。
深秋有些微寒,宁无愠一身青蓝色的长衫,却走了个满头大汗。
“无愠来了。”
先生姓冯,宁无愠见到他忙行礼:“冯先生好。”
冯先生点了点头,这是他的爱徒,得意门生,不禁叮嘱道:“离春试也没多久了,要用心才是。”
“学生知道了。”宁无愠一去方家便是半个多月,虽说也有温书学习,可总是比不得在书院专心致志。
宁无愠在自己的坐席上,摊开面前的书册,忽然摇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他每日睡觉时辰一直都准,怎地从方家回来就浅眠了些?忽然又想到了方诺,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这女子废寝忘食了来?
转眼便到了入冬的时候,王氏见女儿捧着手炉进门,忙招呼人送热姜汤进来。
方诺小口啜饮着,有一搭没一搭跟母亲讲话。王氏瞧着女儿,忽然开口:“你爹要去无愠家瞧瞧。”
方诺皱眉:“爹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还跑什么?”
“李大夫说好了不少,趁着还没上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