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晚上要有亮月子,弄盆水在亮月星底下洗头,洗好后还要喝口盆里的水,这才没事。”
季小春皱起眉头说:“依怪死了。反正我今日回家要把辫子剪掉。”孙存仁的女人孙黄氏说:“小春,你剪了辫子,你家爸爸妈妈肯定放你不得顾身,剪鸭屁股是要杀头的。”季小春摆着头说:“这又不是犯法的事。”孙黄氏抬头望着她说:“沈家埨c高里庄过来的老军说你是共产党,怎不杀头?”纪郑氏笑着说:“男人当共产党不好认,女人当共产党只要望一下头就晓得了。姑娘呀,你就安稳的吧,别要让家里人为你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季小春面对现实,低着头不言语了。
季美英c季粉珍c朱根喜几个姑娘走上来了。季小春说:“我们跟兔英的妈妈学裁衣裳吧。”季美英说:“我们还是来做军鞋吧。”季小春甩着辫子说:“老鼠家的女匠真正是个老封建,在她嘴里,我们这些丫头们就不能出来,只能在家里坐闺房。”季粉珍撇着嘴说:“一头到晚做闺房,当真等着出嫁到婆家,而后就给男人看一辈子家,直到最后老死。一个丫头生下来就这样活着,多没意思啊!”朱根喜说:“梁慧出来革命,当我们周颜乡指导员,手枪往裤腰带上一插,讲起话来脆刮刮的。”季美英说:“李文宜她简直就是现代的穆桂英,跟男人一样上阵打仗,这多了不起啊!”
季小春噘着嘴说:“我真想把两个辫子剪掉,可是我们周家泽庄上不曾有一个丫头剪掉辫子。”季粉珍说:“我们在家里的丫头怎敢剪呀?要是在外边也像袁勤芳c李文宜她们能走能飞,我才敢剪掉长辫子的。”朱根喜笑着说:“鸭屁股,革命派,二叉辫子,两面派,妈妈鬏,反动派。”季美英提议说:“唉,我们四个丫头一齐剪掉辫子,够好?”朱根喜摆着手说:“你们三个丫头剪,我暂时不剪。”季美英用指头点着朱根喜的额头说:“你说起来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朱根喜张着两只手说:“我承认我朱根喜是个胆小鬼,但你们也要望望我们庄上的坏人多,而且凶狠恶毒,连庄上堂堂的男子汉还缩手缩脚的。”
季美英面对现实只得妥协,说道:“那我们去做军鞋吧。”季粉珍踊跃说:“上我家去做吧。”季小春说:“我回家拿些零头布布,拾到小篮子里到你家去。”季美英说:“我们在粉珍家里等你。”季小春走出庄前桥,便向西去了。
三个姑娘来到季粉珍家里,她妈妈季祝氏笑嘻嘻地接待道:“美英c根喜到我家玩哩。”季粉珍说:“妈妈,我们几个人要把十几双军鞋做起来。”季祝氏说:“好啊,你们姑娘们也该做做针线活儿。”季朝彬走进来问道:“朝让,他在哪里?”季祝氏说:“他到九条格田里戽粪。你有事吗?”季朝彬笑了笑,说:“就说是事吧,但这事儿也不大。等他回来,我再来遇他。”
朱根喜又在念顺便条子,季朝彬便正色地对她说道:“根喜呀,眼下你们女人不等于不剪长头发就不是革命派。我告诉你们,就在现在年代里,还有人为了便于搞侦察活动,有个革命同志还留了一头的长头发,来了个男扮女装哩。革命不革命,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把革命工作做好。例如你们妇女们做好军鞋,支持革命武装部队,这就是革命派。”季美英点头说:“大大,你说的话对呀。朱根喜她总是撺掇我们剪辫子,而她自己又不剪。”季朝彬摇着手说:“眼时我也不支持你们剪掉辫子,因为敌人的势力还很猖獗,陡然来了敌人,看到你短头发,你肯定有生命危险。依我看呀,你们姑娘们要革命,但不值得冒这个险。姑娘们留辫子,大娘们梳鬏,照样革命嘛。”
江都团一个排驻扎到周家泽,因郑云官c潘金山c朱秀福等匪首逃得仓促,留下的粮食有一百三十多石。江都县委认为开辟周家泽根据地有良好的物质基础,老阁c茅山c周庄三区的武工队都开了过来,加上周庄区胜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