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城一战之后,北川大军虽伤了元气,但北川毕竟拥有大军二十万人,又能才将领众多,实力实是不容小觑。
石罗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北川大军赶出南丰国,重新夺回了被北川占有的八城。南丰军队虽节节胜利,但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状态。石罗恐生变故,便令大军驻守在边关镇北关。两军以镇北关为界线,相互观望,哪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自石罗将北川军赶出镇北城已有半年之久,城内的经济慢慢复苏起来,虽不似丰城那般热闹、繁华,但也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
望月楼是这镇北城的第一大酒楼,酒楼中菜肴美味,环境也是雅致。望月楼位置极佳,从雅间的阁窗,正好望见下边的主街,繁华景象,一览无余。
石罗斜坐在望月楼的雅间,墨黑色长发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束起,只是换成了赤色流云绣发带。她身着赤玄色云锦锻,腰间裹着金丝绣线玄色腰带。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着酒壶,面色微醺,眼眸半闭半睁,似睡非睡。
两年多的军旅生涯,石罗出落的更加挺拔,眉眼中再无稚嫩之色,反倒多了些战场的杀伐之厉。石玖卿不想跟凡世之人过多牵扯,便以冷面示人,眼神冷峻,让人瞧上一眼,便要退避三舍。
这几日,石罗一直呆在望月楼,这里的酒虽不如玄元的木犀酒那样甘甜爽口,但却已数人间上乘之品。石罗日日饮酒,心中却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三日前,石罗在操练场监察训练时,无意中听到两个士兵窃窃私语。石罗本想走开,却在二人的话语中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威远大将军,便又折了回来。
“那威远大将军地位那么高,他可是两朝元老啊!怎么说满门抄斩就斩了呢?”矮个子士兵好奇的问道对面的高个。
石玖卿因为震惊,向后退了一小步,她右手扶住墙,让自己稳住身形。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姐姐在信中说,那大将军是得罪了太后啦!皇上也是忌惮他的权利,也就随了太后,判了个满门抄斩!”高个子士兵一脸嫌弃的回道。
“是吗?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还真有道理!”矮个子的士兵感叹到。
高个的士兵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营帐旁的石罗,顿时吓软了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叩拜。
“参……参见……将军”
“你们入军,便是来这里嚼舌根子的吗?!”石罗眼冒寒光,大声训斥,“给我滚下去,每人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一旁的士兵将二人带了下去。
石玖卿急急回到营帐,差遣梁青去查探此事,结果果真如那士兵所说:两月前,萧伯松冲撞太后,被判满门抄斩。
石玖卿思绪万千,为何如此大事,自己却为收到半点消息?萧伯松待自己极好,亦算是自己的伯乐,他就这样被斩了吗?还有……还有那个蓝衣少年,初见时的惊鸿一面,不知所措时的窘迫之态,一幕幕竟都反反复复出现在石玖卿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真是……令人烦躁啊!……
梁青今日照例来望月楼向石罗汇报今日军中要事,石罗听得无趣,便倚在窗口,假寐起来。
突然,一阵吵闹之声从阁楼下传来,石玖卿眉头微皱,用手轻抚疼痛的额头,缓缓睁开双眼,向外望去。
石玖卿望向窗外闹事的人,只见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压着一个男人,用鞭驱打其往那男子走。
那男人虽身着囚衣,满身灰尘,蓬头垢面,却难掩一身的华贵之气。他身材修长却又些瘦弱,想是已被折磨了很久,走路踉踉跄跄。男子满身伤痕,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出隐隐渗出的血迹,手掌脏乱,却依旧修长白皙。
男子似乎感受到石罗的目光,缓缓抬起头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