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法有个神奇的现象,那就是每逢二十四节气,必然会出现极为明显的天气变化。
嘉佑八年的二月初三便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惊蛰!
细雨飘摇,雷声滚滚。
辛羸摸着脑袋醒过来,脑仁还有些宿醉后的那种疼痛,苦涩一笑,本以为北宋时的酒不过就是些低度数的果酒而已,自己起码千杯不倒,可他却忘了,他这副身子不过十七岁,且是人生第一次喝酒。
回忆起二十一世纪第一次喝酒,小半瓶啤酒就醉了半天的画面,辛羸也就释然了。
起床,穿衣,洗漱。
整个天空一片雷云,阴沉沉的模样,实在是搞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了。
正在此时,房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清凉湿润的风扑面而来。
沈括端着两个小菜,缓慢的走进来,见到辛羸已经起床,不由大笑:“十一郎醒了?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一个小炒肉,一叠青菜豆腐!
马德,老子终于看见炒菜了!
在家,响儿可只会煮菜啊,白菜用煮的,青菜、各种菜全都是一碗水,一块粗盐……这几天,辛羸已经被响儿逼得怀念前世的学校食堂了……
忙不迭的走过去,辛羸拿起筷子,便迅速吃了起来:“唔……好吃,好吃!”
吃了片刻,辛羸才抬起头来:“存中兄不吃?”
沈括呵呵一笑:“吃过了,还以为十一郎会效仿摘仙人李太白来个斗酒诗百篇呢,却不料一壶就倒,此刻已经午时了,早已过了朝食的时间,我早吃过了。”
……!
辛羸一阵尴尬,一壶度数那么低的酒,自己居然醉了一整晚加一个下午?
“呵呵,那是吾初次饮酒,让存中兄见笑了!”
“不,不,怎敢见笑?十一郎可是说出子曰:打人用砖乎,不亦乐乎的高才啊!区区在下怎敢见笑?!”沈括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辛羸微微尴尬,转头问道:“王诜如何了?”
“医者说并无大碍,已经告假回家休养去了。”沈括淡淡的说道。
继而却是问道:“十一郎如此才情,今年参与科考么?据说今年可又是欧阳公大人主考!”
欧阳修主考可谓是寒门学子的福音,例如,若是换了王硅主考,寒门学子则难以入榜……
再者,欧阳修在嘉佑二年主考的时候,可是诞生了中国一千多年科举之中最为耀眼的一届学子——苏轼、苏辙、张载、程颢、程颐、曾巩、曾布、吕惠卿、章惇、王韶。
这十人便是奠定了大宋文化与文明的嘉佑十子!而这十人便都是欧阳修于嘉佑二年主考时录取的!
可惜,崖山之后再无中华……
辛羸收起那些复杂的情绪,微微一笑:“族长让我准备两年后的科考,而且,我也并没有参加乡试,自然没资格参加三月初十的省试,就更别说之后的会试了……”
大宋科举基本上还是沿袭了唐朝时候的模样,分为乡试、省试、会试,依然设有进士科、明经科、九经、五经、三史等科目,不像后来的明清,直接将明经科等全部废除,只剩下了进士科。
“那制科呢?制科不受三试影响,前年大苏小苏两位学士便参与了制科考试,尤其大苏学士可是入了第三等,为‘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实为我辈楷模!”
辛羸有些无语,时间是个多么恐怖的东西啊,年少时事事推崇苏东坡的沈括,可会知晓,再过十多二十年,就是他自己把苏东坡往死里面整的?
而且,这所谓的制科就是个玩笑好不好?
老年的苏东坡被贬到黄州的时候,就曾经自嘲:“当年应制科考试,成绩甚优,于是飘飘然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