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赐那一觉睡得模模糊糊,白玄机和司徒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也许是被万载玄冰攻击过后,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的记忆朦胧的化成了一个触手可及的梦境,不知真假。
原来他的确是见过这些人的。
曾经他的父亲纪定风在白玉县当县令。白玉县位于九州南部。若是普通百姓从皇城青龙门出发,行车不过两日便可到达。许多世家在此处设立栈道,便□□速通行于九州之中,曾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而赤水之战和不周山之战使得这里荒凉了起来。
这一日刚刚进入盛夏,黄昏的时候蝉鸣声笼罩了整个镇子。一群孩子在田野里打闹,他们在外面玩了一天,到了该吃哺食的时辰,已经饿的不行。
自己那天似乎一身红衣似火,兴许是生辰的缘故,纪赐喊到,“我娘说,今日都到我家吃饭,她煮面。”
“好嘞,”孩子们很是高兴。不过一碗青菜面条和鸡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他们向纪赐家的方向跑去。直到在前面跑得快的的几个突然停下了脚步。
县令的院子里里外外守着一堆白衣人,全都配剑束发。仔细一看其实是月牙色。衣领是浅蓝的,绣纹繁琐精致。
“你家是有人死了吗?”有个孩子问道。
“快闭嘴。”纪赐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有点担心。
有个秀才的儿子年龄要大些,说道,“看着架势,不会是徐州楼家吧,听说他们的门徒,都穿素色衣服。”
见大家还是一脸迷茫,那个孩子无奈,“你们真是蠢死了。前几日帮我们捉鬼镇妖的都是九州书院出来的,而负责书院的就是楼家。”
另一个男孩子拍了下大腿,说,“听我爹爹说过一次,是不是他们家族世代都是祭酒,负责向百姓讲解道法,处理违犯教规戒条的教民,还为天子主持祭祀的那个楼家?”
白玉县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趴在栅栏外七嘴八舌。纪赐懒得和他们讨论,跑进了院子。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楼家,但一个权贵突然来找自己的父母,总是令人不安的。
门口守着的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没有拦他。
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月白色衣服的孩子,不过比纪赐子大了一些,安安静静的。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象牙镂雕花卉三层食盒,和破旧的院子形成了对比。他正不紧不慢地吃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兴许是有些渴了,一个眼神,旁边的人就递上茶盏。
他喝茶的时候微微一抿,说了句,“甚好。”
察觉到了那个孩子看入侵者般的的目光,月白色的小袍子抬起头。
纪赐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个红色的裂缝印记,几缕碎发挡住了额头,倒也不是明显。
他没心情和这个神情奇怪的陌生人寒暄,径直走向了屋子。门口居然没人守着。
声音隐隐传来,“易之前几日看到的就是纪赐的未来,和长老们商量过了,我朝必有一劫,把他杀了又会按到别人头上,所以我们决定把他带到书院里,教育他走上正道,命数也许还有转机。”他的父母背着门站着,陌生的青衣人正在劝说,语气却有些指使的感觉。
纪赐听到这里有些不满,什么叫做走上正道,莫非挖苦自己搞些妖魔邪道。
“你就实话实说,他不是你儿子看到的第一个孩子吧。是你们杀掉好几个之后,发现那些画面还在继续。”父亲纪定风有些冷漠和防备。“斩草除根,向来是你们的手段。看到预言中孩子会给九州带来苦难,即使不确定,你们也会直接杀掉。”
被纪定风点破,皱纹还没有那么多的楼祭酒并不恼,脸上没露出什么愧疚,眼光无意间瞟到了虚掩的门缝。纪赐向后一缩。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