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瑛如往日着老夫人请安后,向着母亲的霁月阁走去。由松竹院去往霁月阁有一条路上经过一片花园,唐瑛想着清晨空气中散漫的花味儿定然香甜,便领着半夏和茯苓向那条路走去。三人进入花园便缓缓地走着,唐瑛大口呼吸着清晨的花香,享受着这一刻的轻松自在。
“小姐,是侯爷”,唐瑛心中正感到身心舒畅,听到半夏的声音便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唐瑛眼见唐轩城从花园格廊后方走出,身后正跟着一个男子,唐瑛看到那个男子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当下觉得自己不便出现在此,便想着退了后去按着别条路去霁月阁。
唐瑛正要跟半夏二人说明,便看到自那男子身后走出一个身影,便僵立在了原地。
有没有一个人是照亮你世界的唯一光芒,有没有一个人是刺入你心脾最深的那把刀。光芒不再,刀口却依旧隐隐作痛。
有没有一个人,让你想要他好好地,绝望地生活在这个世界。
“阿瑛,你怎么在这”,唐轩城看见前方的人面色柔软,轻声唤了一声。
之后几人便向着唐瑛走来,唐轩城一边走一边向身边二人说着唐瑛的身份。
唐瑛看着前方迎面走来的男子,心口似被人揪着般压抑沉重,心中的恨意一直向上翻滚。几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唐瑛微微感到窒息,指甲已将手心攒出血迹,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眼中的恨意,不由低下头去,缓慢地向几人行礼。
“父亲”,唐瑛回道。
唐轩城并未发现唐瑛的异常,向着唐瑛介绍到身后两人。
“阿瑛,这两位分别是太萧大公子和萧九公子”唐轩城看到身边男子抛来的眼神,顿了顿说道。
“萧大公子,萧九公子有礼”
二人便各拱手回了唐瑛以示礼节。
“唐小姐”萧大公子轻声回道。
“唐小姐”萧九公子温润的声线响起,唐瑛身形一顿,相似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恨意与绝望涌上心头。
卿本佳人,唐小姐无需在意世人的看法。
今日是你便及笄,阿瑛,可有取小字。
阿瑛,不如唤你阮阮。
阮阮,我萧景焕对月起誓,今生定不付你。
阮阮,自此你便是这天祈国的后,你可欢喜?
阮阮,为了这国为了这家,桓儿不得不去那天锡国为质七年,阮阮,你晓得孤无能无力,阮阮,孤会保护桓儿。
阮阮,这天祈国百姓皆会感激你,孤亦是。
阮阮,这七年照顾好自己,孤会照顾好桓儿,孤答应你,桓儿必为天祈国下一个王,君无戏言。
唐瑛,你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废后唐瑛,通敌叛国,孤且念在与你多年情谊,免你死罪,打入冷宫好自为之。
一字字,一句句,就像细细密密的银针穿插在唐瑛心头。
唐瑛眼前一黑,只觉眼前的景色都变得虚幻,直直向前倒了下去。萧景渊见状忙伸手扶住了唐瑛。
“小姐!”
“阿瑛!”
半夏茯苓一时慌乱,唐轩城看见唐瑛昏倒在自己面前更是面色焦急,遣了半夏去宣太医,令茯苓回琉璃阁打点好院内众人,便向着萧景渊二人告退后,将唐瑛抱了回去。
傍晚时分,窗外的风声愈显。唐瑛手指动了动,之后便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子一言不发。身边守着的茯苓看到唐瑛的手指微动,不由看了上去,便看到唐瑛呆滞的眼神。
“小姐醒了”,茯苓声音激动,玉竹半夏白芍与赵嬷嬷听后便急急地走向唐瑛床前。
“谢天谢地,谢谢佛祖,小姐您终于醒了”,赵嬷嬷在胸前双手和住,拜了拜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