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弯清澈的流水,洗去了身上的污垢,从楼梯处款款走下。
尽管穿着中性的套装,但到底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面若桃花,眉黛青山,粉唇娇媚,皮肤更是吹弹欲破。虽然个头娇小,却是身材凹凸有致;虽然身穿西装,却是帅气逼人,将章鸿成衣店那个秃头的店主都看痴了。
“你一定要这么穿吗?”忆眼凭栏站在楼梯底部,不太满意地皱起了眉头。
天英用爪子抠握住栏杆上的花纹,左右歪头端视着换装一新的冰语,似乎不太相信这就是刚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小乞丐。
“我觉得这样穿更方便。”冰语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但你是个女孩,女孩不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
“你说的那些多是庸脂俗粉的想法,我和她们可不一样。”冰语一边说着,一边风雅傲然地漫步下了楼梯,透露出一股少女的率真与淘气。
“那好吧!”忆眼也不再多言,而是走到柜台前,询问店主:“多少钱?”
那个秃头店主一惊,连忙走到收银机旁,“噼噼啪啪”地操作着电脑键盘。
店堂内,除了衣架上挂满了成品的各类服装,墙边放置有一面银框雕花的穿衣镜。冰语正在试衣镜前打量自己,由于自我感觉良好,便为镜子里的形象画了两撇看不见的小胡子,正在得意洋洋之时,一只枯枝般的手掌搭放在其肩头。冰语以为是忆眼,通过镜子的影像,却是眼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仿佛水怪一般冒出了自己的左侧肩头,恰恰是老人搭放手掌的那个方向,正面冲她傻傻地微笑,瘪瘪的嘴巴呢喃冒泡:“豆豆,豆豆!”
冰语恐怖地发出尖叫声,忆眼刚在柜台前结完账,神色先是一愣,大步跑了过来,其身后跟着秃头店主。
“豆豆,你干吗躲着我呀?”老人一脸难过的模样,正张开双手,朝冰语靠近:“别怕呀!豆豆,别怕!”
“他怎么了?”忆眼回头望向店主,对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恐,但那瞥恐惧犹如流星般划过瞳仁,便快速地消失不见了,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秃头店主满脸堆起油滑的笑容,因配合其光秃秃的脑瓜顶,就如同一颗亮锃锃的卤蛋,竟是不好意思地粘腻解释道:“这是家父,小姑娘,没吓着你吧!他把你当成我女儿了,也就是他的孙女。”这么说来,“豆豆”是老人孙女的名字。
忆眼是在仔细地观察着老人一系列的本能反应:“你父亲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吗?”
秃头店主面露悲伤难过地点了点头。
“什么?”冰语则是一脸的茫然:“你说的是阿尔什么病?”
“俗称就是老年痴呆症。”
“噢!”冰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爸爸,咱们回里屋吧!”秃头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搀扶住老父亲,是要将老人送往店面的后院。
岂料,老人一把抓住忆眼,目光是在恳求什么。别看老者瘦骨如柴,但那只枯枝般的遒掌却是牢牢地嵌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忆眼本能地挣脱,脑袋里白光一闪,如同显现出一张曝光了的底片,正在无色的显影液里浮浮沉沉。忆眼的面色悚然一惊,仿佛在显影液的作用之下,那张底片逐渐拓出了影像:可见画面中央是一把匕首,闪闪的刃端正舔舐着鲜血,把手刻着一对青面的獠牙,被一只大手握住,刚好露出了齿痕。
忆眼回头,目光呆呆地凝视着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孔,似乎是在寻找脑海中所浮现的影像与老人之间存有怎样的关联。
“你怎么了?”冰语因注意到忆眼有些奇怪,便轻轻地摇了摇对方的手臂。
“啊!没什么!”忆眼回过了神来,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