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开年餐,朱祖德和孙立向徐三金一家子辞行。
积雪山道难行,徐三金让两人骑马下山,送他们出村口。
路上,朱祖德向孙立中说一遍他中鬼巫咒的事实。
孙立低头沉默许久,仰头哼几句小曲:“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他不是那种把生死看得清风淡云的人,而是遇到天劫,不得不想开。
朱祖德照搬莫千山的话安慰老友。
二人出山后,购买几样礼品,到陈子祥所在店铺拜年,感谢他在他们危难时刻伸出援手。
闲聊半个小时,朱祖德和孙立将马匹交给陈子祥,他们买汽车票来到资阳市,又买东行郑州的火车票。
车上人多,孙立血祭魂灵炉时刻,只能偷偷摸摸躲在厕所里操作。一人一鬼挤成狭窄的地方,。
两天一夜功夫,两人马不停蹄赶到少室山脚下,又是一个灯火阑珊夜。
新年新气象,少室山喜迎八方宾客,处处灯红酒绿,前程一片大好。
对于朱祖德二人来说,唯一的美中不足,房价水涨船高,直接翻三番。毛爷爷头也不回离去。
冬末春初夜,滴水成寒冰。睡大觉露宿桥洞会出大事的,热乎乎躺下去,硬邦邦竖起来。
那样不仅死相难看,吓到老太太老爷爷更加要不得。
两人咬咬牙,开一个单间。他们舟马劳顿,早早地安歇。
上山门票涨一倍,相对住宿价格,比较佛系近人情。
香客们烧香拜佛燃烧的白烟笼罩整座少林寺。山脚下望下去,大有上西天大雷音寺胜境见佛主取经的意味。
大师兄二师弟有了,四缺二,凑不齐角儿。
寺庙里外,人群摩肩擦踵,几无立锥之地,他们衣袖联袂,遮天蔽日;挥洒的汗水就像下雨一样。
孙立和朱祖德见针插缝,七拐八弯费九牛二虎之地,硬生生挤开一条通道,半个小时后,终于从寺庙门口挪到他们以前见到扫地僧的杂物房前。
很不凑巧,扫地僧不在房屋二十米周围。
少林寺宏伟雄浑,宝殿宝塔重重叠叠,都需要打扫卫生,扫地僧云深不知处。
朱祖德和孙立商量一会,与其瞎猫碰死耗子乱闯一气,不如守株待兔守在门口。
苦等一个小时,人来人往,扫地僧并没有出现。等到急躁的朱祖德心生一计,他推开杂物房大门,大摇大摆走进去。
“那个谁,佛门圣地,由不得你们乱撞!”门外传来一声暴喝声。
朱祖德笑道:“哈哈,来了!”
孙立说道:“听声音不大像。”
匆匆脚步声停顿,大门外站着一名横眉冷对的年轻僧人,他左手叉腰,右臂带着一个红袖章,绣上“巡逻”两字,指着孙立和朱祖德:“你,你,干什么的?”
两人弄巧成拙,场面非常尴尬。
朱祖德灵机一动,说道:“这位大师,我们和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师相约,在此地等他。”他解释一句,叙述扫林僧相貌,询问他的去处。
僧人脸色些许缓和:“你们说的那位大师模样,本寺少说上两位数。无名无姓的,贫僧不清楚你说的是谁。但凡关上房门的房间,非本寺人员不得入内,谢绝参观。你们没看到山门外张贴的告示吗?”
朱祖德赔笑:“真对不住,我们失误,下不为例。”
“下回再见到你们,贫道上报戒律堂处理。”年轻僧人翻个白眼,气呼呼走了。
人没找到,受一肚子气,两人闷声闷气靠在门边。
世上最难过的时候是等人,特别等一个不一定能等到的人的时候。一秒钟同一天一样长久。
两人站累了走,走累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