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瞧着漏钟,已是戌时二刻,便起身行礼告退
司马绍悠然地品着茶,眼角唇边挂着丝浅笑,看的人心底毛毛的心慌
苏影有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只听的司马绍道:“安宁郡主的事,苏侧妃怎么看?”
苏影猛地抬头,司马绍正微笑着等她回话
“奴奴家愚钝”
“噢”司马绍虽嘴角噙着笑,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掩藏不住,“想来侧妃是贵人多忘事”
苏影瞧着他那还未到脸颊便消散的笑,觉得冰凉入骨
“那本王提点一下侧妃,”司马绍呡了口茶水,道:“把郡主送去赵国和亲”
苏影瞪着双水杏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司马绍,嘴角一张一合地嚅喏着吱不出声
当初,朝廷想招抚石勒南向称臣,特派使臣出使赵国,自古以来中原王朝若想加强与胡族的亲密关系,联姻是最通行的手段
司马睿膝下除已嫁的寻阳公主外再无公主,各宗亲家适婚女郎都已说了亲,没说婚事的为避难也赶忙定下亲事,有些更是急急的办了婚事,余下的大多尚幼,嫁去赵国只得另寻女子
因苏影举荐,正焦头烂额的皇后便允了封赐苏晓为郡主,这本是及不符合体统的事,但朝堂众臣心知肚明,谁站出来反对赔进去的就是自家女郎
远嫁羯胡和亲,就算名义上封为郡主公主又如何?做父母的谁舍得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它日羯胡谋反起事,做为姻亲的氏族难逃罪责
以至于在封安宁郡主一事上,朝堂天子众臣出奇的一致默契赞同
谁曾想石勒尊大,拒不向南称臣,斩杀使臣自立称帝
这和亲的事虽黄了,奈何天子一言九鼎,圣旨已出封了郡主却改不了
苏影闭眼哀叹,当日她为司马昱谋此计是想在天子跟前立功,多一分夺嫡的筹码
“殿下是想把郡主送给石勒?”苏影暗暗皱眉
司马绍纠正说辞:“是与赵国国君结秦晋之好”
是啊,安宁郡主和亲的对象永远是赵国国君
苏影讪讪笑道,“赵飞燕容颜娇媚,舞姿翩跹,依旧阻拦不了帝王留恋温柔乡,殿下觉得郡主比之飞燕如何?能迷的石勒耳昏眼瞎南向称臣?”
若说石虎到还能幻想下,毕竟他贪财好色,石勒没听说是个留恋闺围之人
“美人计也有失灵的时候”,
苏影言辞间是毫不掩饰的嘲笑,笑他痴人说梦,妄想用女人来左右时局,眼里流露出的不耻更是让司马绍羞愧难当
“为殿下谋此计者心怀叵测,当斩”,苏影目光灼灼如燎原烈火
屏风后急冲冲地撞出个身影,人未至声先到,“娘娘舌若莲花,顷刻间翻云覆雨的功夫,堇若佩服”
“难道娘娘忘了,是谁一手谋划的此计?说心怀叵测当斩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苏影瞧着得意洋洋的山堇若,心道:果然是她,让郡主和亲一事就司马昱与山堇若两人知晓
突然从太子司马绍口中听得,苏影震惊不已,猜想是否太子安插了人在琅琊王身边,故意说话刺激目地是揪出这人,没想到是山堇若
苏影一声冷哼,故意操着阴阳怪气的强调恶心山堇若,道:“怪不得今儿风大,原是为墙头草使力”
山堇若并未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说:“娘娘该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只怪您太易相信人,说错了话”,举止间颇有几分倚仗太子,你能耐我何的气焰
苏影见司马绍眉间厉色渐显,知道他厌烦这种斗嘴争执,识趣的闭嘴,眼神里却是浓浓的鄙视
司马绍举手揉捏着眉心,他最烦女人吵吵闹闹,喋喋不休,跟夏夜轰鸣飞舞吸血的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