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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恢复的不错,半月后已能下地活动了,坐在乐妍磕破头的大石上对着水面发呆,屋檐下空寂了一冬的燕巢又响起叽叽喳喳的呢喃,黑色的燕尾穿过雨帘,我感受着喷雾般细腻的蒙蒙细雨,春天又来了,水塘边几株桃杏枝上住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蕾,乐妍的伤似乎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卫玠每日去乐府探望。回来都眉头紧锁

    “心里有愧?见着我都躲?”卫玠有着天怒人怨的皮相,待人谦逊温和,奈何对我吝啬的不肯施舍一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己摔的,与我何干?”

    卫玠扣住我的肩膀指间带着愠怒发力,“妍妍坐的秋千谁做的”他恨苏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乐妍躺床上生死未卜,凭什么她还好好的说风凉话

    我疼得实在不行,扭动肩膀甩开他的钳制,右脚踝的伤又复发了,站不稳一个趔趄碰到玉兰树,我背靠着树干单脚支撑着身体。

    “卫公子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求她坐我的秋千了?还是我推她摔下水?她的过错,我搭上半条命还不够?那你杀了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卫玠掐住我的脖子,抵着树干往上提,脚尖脱离地面,呼吸变得困难,我鼻腔里发出几声嗯嗯的嗡鸣。他的眼神如磨牙吮血吐着信子的毒蛇,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发寒,与平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相距甚远。

    几秒钟后他收敛了杀气,眼底一片平静松手,我跌坐地上按着胸口咳嗽,单手就能提起七十多斤重的我,毫无疑问他会武功,历史我能信多少?

    “舍不得下手”我左手撑着树干站起来,坐在地上跟他说话太压抑。卫玠回我一记刀子眼,我不怕死的瞪回去

    卫玠觉得这女人疯了,明明怕的要死,却故作坚强地激怒他,“我会让你比妍妍更痛苦”,原来这就是爱,不论对错无条件的宠着溺着

    “更痛苦?什么样的痛我没尝过?”

    我扯开衣服露出右肩,当初从器械上摔下来摔断胳膊,开刀后留下条六公分的刀疤,做为体操运动员,骨折,韧带撕裂,摔伤扭伤,家常便饭,我的右臂的腱鞘炎,疼起来打封闭针才能上场

    “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看”我丢掉外衫微笑望着卫玠,

    “若不是我从高低杠上摔下来扭伤脚踝,膝踝韧带损伤,我怎可能来到晋朝这鬼地方遇到你,乐妍那点伤算什么?我浑身上下除了脑子外哪里没受过伤”

    我对着卫玠发疯似的吼,从练体操起,手指,手掌,手腕,肩膀,腰部,膝盖,脚踝,韧带多少次疼痛让我放弃,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练起来,懂得伤的滋味更不甘心。

    “我现在手上不了器械,脚站不稳,怎么上台?”

    体操运动员的巅峰阶段是十七岁左右,而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回赛场是做梦,留下的只有一身病痛而已,因王夫人那一顿毒打,右肩和右脚踝旧伤复发

    卫玠看着一瘸一瘸走路的苏晓,右胳膊一条蜈蚣般触目的刀疤,身上纵横交错重叠的瘀青,一个女子倘若右手和右脚都废了,他背脊一抖:阿娘看来是没打算给她留活路,下这么重的手。

    卫玠拾起地上的衣服,从身后打横一抱,把苏晓抱起朝书房走

    “你,你要干嘛”

    “坐好别动,”卫玠先在我肩上扎上针,又挽起裤脚,在脚踝关节处也扎上银针,这是替他娘赎罪的节奏???

    “你居然会医术?”这点到让我好奇,《晋书》,《资治通鉴》,《世说新语》都没记载卫玠有这本事

    “人生在世,只有丞相和大夫最能造福百姓”

    卫玠说这话时眸子一亮,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有着多深的抱负?风华绝代也是一种悲哀,人们往往只看到你的外表,忽视了你的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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