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盏在东海协助训练水师,其间一直趁闲暇时候四处寻访墨淄侯,理由自然冠冕堂皇:想向前辈讨教。
不过一直没找到。他自己倒是因为杀了拓跋昊,有不少江湖人士上门挑战。荀飞盏一一应战,有胜有负,结交朋友之余,获益良多。
“荀将军如此虔诚,是信奉佛教已久吗?”
长林驻军将要结束协助返回大梁,东海国主亲自上门商量饯别宴会事宜。听说荀飞盏在当地香火最盛的佛寺拜托高僧为佛珠开光,于是如此问道。
“飞盏不信神佛,只是敬重。”荀飞盏回答,“是我朝皇后娘娘信仰佛祖。”
但可能也没有几年了。希望自己下的这一番功夫,能阻止姑母改变信奉。
“将军当真孝顺。”国主诚恳道。
饯别宴按荀飞盏要求,规模并不大,但来的人也不算少。席间少不了传杯弄盏,吴牥知道自家大公子一直谨遵蒙老将军教诲滴酒不沾,便帮忙顶酒;至散席时,已醉得不轻。
送别国主及东海朝臣,让手下人早些回去休息;荀飞盏独自将吴牥扛回房间安置,还放了姜糖水在炉子上暖着。
给副将宽衣解带盖好被窝,荀飞盏正打算回房休息,尚未出门,便见有一道影子瞬间从窗外掠过。
‘墨淄侯!’
纵然荀飞盏两世都未曾直面墨淄侯,此刻他却直觉觉得,那人就是他。
于是当即拔剑追去。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吴牥只知道,第二天他酒醒后想出去透透气,刚一出房门便看见荀飞盏在院中席地而坐——不是练功打坐,就是毫无形象的叉着腿瘫着坐。
佩剑落在他身边不远处,已经断成两截。
不会是刺客,不然他昨天会被叫醒;看那残剑,应当是又有人上门挑战。
“大c大公子?”但吴牥从未见过荀飞盏如此不顾仪态,又只看到个颓丧背影,不禁心惊。
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一步一步慢慢挪到荀飞盏正前,吴牥见他并无外伤,松了一口气;可看到对方印堂上的那块醒目的红印子时,又不禁倒吸凉气。
“这是怎么了大公子!你说话啊!”
默默检讨一整夜的荀飞盏抬头瞪了一眼聒噪的副将,用手揉了揉眉心。
不小心被乌金剑拍了一下而已。
好疼。
国主送别时自然问起缘由,荀飞盏据实相告,还宽慰国主此乃武人常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回去之后就不能实话实说了,尤其姑母,自己一直带着她特意求来的护身符,在东海每每路过佛寺还代姑母进去上柱香;她要是因此对信仰产生动摇,更是不值当。
所以荀飞盏将在东海收集到的偏方膏药全都拿出来,挨个仔细用了一遍。这些都是他为荀白水找的,大多是当地渔民湿寒入体c过度劳累或身上疼痛淤肿时所用的膏药,据说缓解疼痛红肿之效立竿见影。
也不知到底是哪种膏药起了作用,反正回金陵之前,那块红印没有了。
膏药给叔父,珍珠和珍珠粉是带给家中女眷的;荀飞盏拿着开光佛珠进宫,却被告知了一个大消息。
姑母有孕了。
“等你下次换防回来,就是表哥了!”
原来前段时间梁帝病重,姑母带领后宫众人一同在佛前祷告,但毫无起色。听说城外的乾天观很灵,便前去上香,还得到道观称赞,说她虔诚——
回来不久梁帝便痊愈了,她自己也查出有了身孕。
然后皇后就改信白神教了。
“白神教?”荀飞盏一张囧脸看着姑母炯炯有神的讲故事,直到最后的重点,才终于破了功。
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