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金陵来信称蒙挚重病,长林王萧庭生回金陵探望,留下萧平章和荀飞盏带领七万长林军驻守北境;不日,北燕c大渝结盟,兴兵十二万,进犯大梁边境。
主领军队的萧平章按例写了加急军报上奏朝廷,加派斥候探查敌情,同时重新布兵设防,严阵以待——
“此次犯边,北燕主帅是燕帝嫡系拓跋勋,琅琊高手榜第二的拓跋昊为副将。”营帐之内,长林众将商议对敌之策。
拓跋勋是个不见经传的新人,连荀飞盏也从未听过此人;拓跋昊虽为勇将,但曾追随燕帝的政敌,故而多年不得重用,此次也领兵出战,看来北燕近年的确将星凋零。
“大渝军队为何还不见踪影?”
兵贵神速的道理,主将不会不懂。北燕军队已行至阴山口附近,天气并无异常,按理说大渝应已到两国边境才对。
很快便有斥候回报,大渝皇属军因已数次遭大梁重创,虽重整建制,但心有余悸,士气低迷,行军缓慢;北燕五万大军已于阴山外扎营,并向大渝派出使者。
使者与大渝主将商谈的细节内容斥候无从知晓,不过看情形,燕渝同盟并不牢固。两国主帅都在互相试探,不愿首先出战。
“联盟松散不成兵阵,正是良机。”萧平章略略思索便道,“与其坐等敌军进攻,不如先以一支精兵急行入阴山口,故布疑阵,使北燕以为此乃主力;同时速攻大渝,”一指地图上的狭隘关口,“再在北燕来援的必经之处设下伏兵,”如此这般,一番谋划。
众将皆认为此计可行,便要商量细节,何人进攻何人防守。
“平章,”荀飞盏却打断众人,道,“按律,应先以军报向陛下请战。”先前所发出的急报只是说明两国联手犯边,请求支援。
“可军报从边境至金陵,来回最快也要四天啊。”东青不明白荀飞盏为何大敌当前还念叨这些细枝末节,“战机不等人啊。”
“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本就冒险;你我又是毫无建树的新人,一旦战败,再加上一条违反军令。”荀飞盏看着好友的眼睛,郑重问道,“平章,你想过朝堂的反应吗?”
副将吴牥对朝堂之上关于长林军的看法有些了解,最先反应过来:“世子,大公子说得有理,还请您三思啊。”
东青及其他将领一经提醒,也想到其中问题所在,不禁担忧。
萧平章神色一凝,没有丝毫犹豫。“机会难得,若军报未到,燕渝先发起联攻,那么我军未必能确保边境安宁,损失将难以估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世子!”
“世子”
四目相对,荀飞盏知道萧平章心意已决,便也决定以边境子民为重,先平复战事,再说以后。
“所以此战必须胜。”荀飞盏道,若能赢得漂亮,将来朝堂之上他们还能多几分把握。“大渝主帅是长林王的老对手,速攻大渝让平章带军最佳;前往阴山口的疑兵就由我”
“不行!”萧平章打断道,“拓跋昊乃当世虎将,先帝”
“先帝和师父与他交手数次互有胜负难分伯仲,可他如今已是暮年,遭主君提防打压多年,此次出兵又只是副将。”荀飞盏抢过话头并一口气说完,“疑兵一定得要让北燕相信是主力才行。拓跋勋经验不足或许能被震住,但未必骗得过拓跋昊。一旦正面交手,必是一场血战,你武功一般,还是由我去。”又道,“放心,师父常常演练兵法,钻研拓跋昊的剑法战术,我侍奉在旁也学了不少。守军之中,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感觉自己似乎被挤兑了一小下的萧平章觉得飞盏说得有理。论运筹帷幄飞盏始终不如他,但论武功,那可是蒙老将军亲口说的“至少大梁境内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