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极了!”郑娴儿微微一笑,“瑞姑娘,劳你一趟腿,到前面花厅去看看陈老爷在不在,顺便把陈四小姐的这番金玉良言学给在座的宾客们听一听,让大家见识见识陈家出了个多么谨慎守礼的好姑娘!”
这番话一出口,陈景真犹自得意洋洋,朱金蓝和几位女眷却已吓得脸都僵了。
几位年高德劭的老太太们各自摇了摇头,连连叹息。
明眼人都知道,这番话若是传到外头去,陈景真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朱金蓝急得浑身冒汗,可是当着一屋子长辈的面,哪有她几次三番插嘴的道理?她再要多言,怕是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楼夫人全程安安静静地坐着,竟像是事不关己的一样。
梁儿紧张地攥着郑娴儿的衣角:“母亲,儿子是不是闯祸了?刚才那番对答”
郑娴儿安抚地攥了攥他的手,笑得很冷:“你答得好极了。好孩子,今日的事若是传扬出去,即便你将来科举不中,有司察举的时候也会推你一个‘贤良方正’!将来你若有平步青云的那一日,可得好好好谢谢这位陈四姑姑呢!”
梁儿咧嘴一笑,又正色道:“儿子会考中的!五叔叔如今是解元,儿子将来也要考一个解元,还要进京考状元去!”
“有志气!”郑娴儿赞了一声。
这时,陈景真的父亲已跟着瑞儿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跪在廊下磕头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底层,哪怕富可敌国,在当官的人面前也是低的。
这屋里一个正二品的夫人,一个刚刚受了诰命的正五品宜人,还有一个九十多岁的正四品恭人在看热闹——陈老爷实在想不通,自家宝贝女儿是哪里来的胆子在这里大放厥词的?
作为寡妇,郑娴儿不便开口同外面的男人说话,于是楼夫人便清咳一声,端庄地开了口:“陈老爷这是做什么?孩子们不懂事拌几句嘴,哪里就到了磕头赔罪的份上了?瑞儿,还不快把人扶起来呢!”
陈老爷只得站了起来,又告罪道:“小女不懂事,平白多生事端,请夫人开恩,容小人带她回家去好生管教!”
“我不回去!”陈景真急道,“你在家里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收到屋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又要骗我回去替你管账教训下人,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凭什么要去管你们那些烂事!”
此话一出,连梁儿都忍不住笑了。
这会儿,陈四小姐倒又记得自己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了呢!
事情闹到这一步,眼看已经要撕破脸了,朱金蓝不禁吓得双腿发颤,一个劲地向郑娴儿使眼色。
郑娴儿想了想,笑了:“你们父女两个怎么倒吵起来了?陈四姑娘好好地在这儿住着,回家去做什么?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正该由母亲和长姐好生教导礼仪规矩才是。既然陈家太太和前面几位小姐都已经不幸仙逝,难道还有人比二嫂这个表姐更适合这项重任么?”
朱金蓝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忙笑道:“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陈老爷本来也没脸这样把女儿带出去,闻言自然是千恩万谢。
朱金蓝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却也知道,经过这么一闹,她在婆母和亲眷们眼里的稳重懂事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
偏她还不能辩解,只好暗恨这个表妹不争气。
此刻众人看向陈景真的目光都有些嘲讽,她却犹自不觉,竟凑到郑娴儿的耳边低声道:“想不到你竟有本事搬出我爹来吓我!不过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猜,如果我把你跟我表姐夫的那些烂事说出去,结果会怎么样呢?”(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对极了!”郑娴儿微微一笑,“瑞姑娘,劳你一趟腿,到前面花厅去看看陈老爷在不在,顺便把陈四小姐的这番金玉良言学给在座的宾客们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