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阙听到此处,勃然变色:“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郑娴儿怔了一怔,忽然悲从中来,眼圈立时就红了。
楼阙见她倒先委屈上了,心下不免又有些懊恼,忙放软了声音道:“别哭,都是我不好,我来迟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两句劝慰的话一入耳,郑娴儿扁了扁嘴,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楼阙见了她的眼泪,心尖上像被猫抓了似的,一时有些酸痛,一时又麻痒得一塌糊涂。
没有任何迟疑地,他伸出双手用力搂住了郑娴儿的腰,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勒紧了。
郑娴儿用手肘抵住他的胸口,硬生生在两人之间隔开了大约半个拳头的距离,却并没有试图推开他。
僵持片刻,楼阙低头看见郑娴儿的眼泪已经干了,便依旧用温软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别怕。”
郑娴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放软了身子,原本抵在楼阙胸口的手臂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怕,”她定了定神,“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不骂我了?”楼阙笑问。
郑娴儿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好歹我刚刚说不怕死是骗人的,其实我非常怕死。”
“我知道,你先前说过。”楼阙笑出了声。
郑娴儿有些赧然,软软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好一会儿才又低声道:“你要害死我了!如今我每次遇到麻烦,心里都会盼着你来救我——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完蛋的。”
楼阙呆了一呆,唇角的笑意直蔓延到了耳根。
过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该接一句话的。
于是,楼阙斟酌着词句,小心地道:“你放心,我会一直在。”
“可是,今天老爷太太逼着我认儿子,你就没在!”郑娴儿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板着面孔抱怨道。
楼阙把手放在胸口,恋恋不舍地感受着她在那里留下的余温:“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我原本想着过些日子拿你和三哥的八字做些文章,总有法子让父亲留着你的性命,没想到你自己竟能把事情推迟到明年——娴儿,你总有办法给我带来惊喜。”
“你叫我什么?”郑娴儿眉心微蹙,仰起头来看着他。
楼阙的唇角维持着笑容,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悄悄攥紧了:“娴儿。我看见过你们家送来的庚帖,所以知道你的小名。”
郑娴儿往后退了两步,看见旁边便是书房的后门,她干脆便抬脚走了进去。
楼阙当然是在她后面跟着。
郑娴儿进了书房,找到火石点着了一支蜡烛放在桌上,然后便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楼阙的脸:“我不关心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c什么立场来叫我的名字?你的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那天你在小花园对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想戏弄我,还是”
烛光下,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亮得吓人。
楼阙迎着她的目光看了许久,忽然又笑了:“说好只问一句,你却问了三句。”
郑娴儿愣了一瞬,脸色一冷,转身便走。
只走出两步,她的腰间蓦地一紧,后背随即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同时,楼阙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何苦跟我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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