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夜色中,惊涛骇浪拍打着天空,混合瓢泼暴雨,似乎在朝老天发出愤怒的咆哮,一艘形制怪异的木船,拖着两片几乎与船身相同大小的巨大飞翼,撕裂黑暗从风雨驶出来,不顾险阻,没命的顶着巨浪前进。
“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要到了!”船头上,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双手扶栏,朝身后的舱室中嘶喊着,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舱室内坐着满满当当近百条汉子,全部赤膊上身,猛力拉动手中的船桨,好让木船行进的速度能变得更快,而在人群中央,还有一名须发皆白的沧桑老者,正聚精会神的操控面前一块巴掌大玉盘,额头上已然沁出汗珠。
“后面,后面,它追上来了?”桅杆上的篮子里,负责瞭望的人惊慌失措的喊着,语气因为恐惧而有些变形,原本抓在手中的瞭望筒掉下来,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它追上来了?!”中年人仰起脑袋,似乎在发问,又似乎在惊讶,呆滞凝固的表情,甚至都没注意到船身突然的颠簸,篮子里的瞭望员被甩出来,惨叫着落进海里,木船发出一阵咯吱的轻响,然后就被什么东西从海面里顶起来,如同松脆的土砖般崩散,舱室内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惊呼,就已经连带船头面色茫然的中年人,一同被巨浪卷入到海里去。
……
“黄老,那块木头真的是灵船上的吗?”怪石嶙峋的悬崖边,密密麻麻的站着怕是好几万人,男女老幼,全部都有,人人手上拿着一炷点燃的香,只是神色都有些惶恐和消沉,在人群正前方,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儒生,双手捏紧掌中的纸扇,以一种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朝身边那名青衣老者问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向远处湛蓝平静的海面,眉宇间满是忧愁。
“嗯,”青衣老者只用了一个字回答,同样望向远处的海面,默不作声,在两人身侧,几十名粗衫短打的汉子分列两行,每两人中间摆着一个铁笼,笼子里赫然关着一名名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的童男女,用华丽衣服包裹着,打扮得就像庙宇壁画里的金童玉女模样,正在哭闹不停。
白衣儒生朝身旁那些铁笼看了一眼,神色间透出几分不忍,再次朝青衣老者问道,“除了献祭,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青衣老者也回头看了那些铁笼一眼,摇了摇头,“如果有,我都一把年纪了,又何必做这种事情,灵船出去才不过一天,就在海滩上发现了龙骨残片,多半是被那妖兽毁掉了,我们黑屿岛离南离大陆不知几千里远,寻常船只数年都不来一趟,这灵船是将消息传递出去的唯一希望,如今也被毁掉了,妖兽已经封岛月余,再不献祭,岛上的人就没有活路了。”
“唉,”凝神半晌,然后长叹一声,白衣儒生手中的纸扇被捏的又紧了几分,可是没办法,他虽然是一名修灵者,但却只有炼气期一层,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点,尽管在这小小黑屿岛算是百年不出的青年才俊,可比起海里那头妖兽实在是差得太远,就连他身边这位黄老,炼气期三层的高手,在那头妖兽面前也什么都不是,又何况是他。
青衣老者看到白衣儒生这副样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同样叹息的摇了摇脑袋,然后开口问道,“那些祭品的来历都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白衣儒生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有问题吗?”青衣老者转过头,语气有些严肃。
“问题倒是没问题,都是各家抽签选出来的,只是……”白衣儒生应答道,然后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只是吴家那名义子也在里面。”
“吴家的义子?上个月养父母刚刚命丧妖兽之口的那个吴家义子吗?”青衣老者眼中闪过几分凌厉,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在那十几个铁笼中,有一个最边缘的,也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一个笼子,里面坐着一个金色华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