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即使是身处深院,但是对于顾正德举家归来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云氏淡淡的瞅着窗棂,窗外是忙着粘蝉的下人在忙活,十七八的年岁,都是有力有生气的。
过了多少年了呢?
她与顾正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个相处的法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忍上一忍要敞开心扉去重新接受顾正仁。
从她与顾正仁二十多的年岁到现如今风华也要及笄成大姑娘。顾正仁当年许给她的,她这辈子忘不掉,当年她违反父命令不顾这府中的老太太执意要与顾正仁成婚,怀着满腔的喜,又收了满腔的哀。
窗外的天色慢慢淡了下来,贴身的丫鬟酌羽进来道:“夫人。这是刚刚老爷送来的,他说,以往送来的信啊衣物啊,您都可以不看,但是这封信还是希望您看一眼的。他还说……他能说的,能想的,也都写在这上面了。”
酌羽颔首立着,手中拿着一封信和一个沉香木盒子,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云氏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这封信是不是该接。
她那时候歇斯底里的对顾正仁说:“你休了我吧,已是陌路了,已是陌路了。”
向梦生。
向梦死。
这么多年的苦霜冷雨,他还是在身边,费心巴力的想要讨好,想要做一个他当年许给她的夫君模样。
云氏颤着手接了那封信和那个盒子。
多年的风雪,多年的阻隔。
信中只有八个字。
曾向梦生
今梦不死。
云氏只觉汹涌的往事袭来,要将她淹没。
顾正仁说:“云馨,我和你编一个梦,这个梦,不会死的。”
云氏试着打开那个盒子,却因为无力试了几下才打开。
盒子里是一个帕子。
绣着海棠花,开的明媚。
一旁的酌羽看到云氏此般失控的模样,竟不知怎么办,云氏虽然病了这么多年但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云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身子弱的很,御医说不敢让云氏情绪有太大的起伏,酌羽现在有些吓着了。
“夫人,夫人……”酌羽忙上前给云氏顺气,“您没事儿吧?”
“快点儿叫老爷。”酌羽对外面的丫头喊。
“不许去。”云氏的身子好容易稳了一点儿,“刚才的事儿谁都不准知道。”
酌羽顺着云氏的意儿,道:“好好好夫人,不去,您先喝口水。”
说着便慌忙去给云氏倒了杯温水递上来。
云氏稳了呼吸,喝了下去。
顾正仁啊顾正仁。
我到底是谅,还是不谅。
日头西斜去,庭前的颗颗翠绿摇动声音沙沙,好像长庚多少年。
顾风华呆呆的坐了一下午,老太太身边儿的人前来请说:“请小姐赴家宴。”
笑兮瞅瞅顾风华道:“小姐,您去不?”
顾风华道:“去啊,怎么不去?”
笑兮吐吐舌头:“我还以为小姐不想去呢。”
顾风华笑着揉了揉笑兮的脸道:“你这个傻丫头,我不想去就不去了啊,二叔二婶一家刚来到,我不去传出去让人怎么说?说顾家大小姐疯泼无药可救病入膏肓?到时候净叫别人看笑话,也不给爹娘哥哥面子。”
云珠稍稍的给顾风华整理了一下,换了套端庄点儿繁纹桂子绿广陵袄裙便去了。
今日这家宴到时候比前日顾正德自己弄的好了许多。
顾风华到场的时候,正好与曾玉与顾清媛一同撞见了,几人相互问了声好便不着痕迹的进去了。
家宴分了三桌。一桌子是顾正德、顾正仁、老太太和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