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九婆婆,卫南回头想跟紫凌说这事,怎料找了一圈又不见她,问沈誉,说是有些累又回屋休息去了。想她那样忙了一早上感到累也没什么奇怪,卫南并未在意,只是记着九婆婆说的姜茶的事,于是在厅堂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起了粗茶。
“粗茶?”沈誉想了想,一指还横倒在桌案上那座书架的底柜,“小瀚好像在那里面扔过一罐谢源茶,将就用吧,你翻翻。”
卫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书架:“抬起!”
沈誉过去与他一起扶正了书架,打开底柜,还果真从里面滚出了一个茶罐。卫南俯身拾起,看着那罐子,又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难得逮了这点闲,歇两天我跟你一起回去见见小瀚吧,这么久不见,也不知这小子变成什么样了?”
“他能怎么变?还是那老样子,熊得很!”一说起这弟弟,沈誉有些头疼,“到现在连个解试也过不去,把我爹给气得!正好,你给好好说说,他可只听得进你的话。”
“别,劝读书我可不擅长,我又不是什么好榜样,再说了,这些年在江湖上懒散惯了,能教他的估计就剩下赌牌喝酒了。”正收拾着屋里那片狼藉的卫南一面说着,随手就捡起歪在地上的酒坛子在手中一转,丢给了沈誉,那张温雅脸上的笑意里还真就透出了这么几分不羁的江湖气。
沈誉抬手接住那空坛子,还来不及在地上摆好就赶紧脱口道:“哎哎哎,打住!赌牌这种事就算了啊!”他早就见识过卫南那犹如神助的牌技,知道他这话半点没吹,“我也挺服你的,你究竟教了他什么招,两年前为了凑去东湖找你的盘缠,这小子居然跑到淮家赌坊里把人家柜主给赢得团团转。他要能把这热情放在读书上,我用得着愁么我?”
“你愁啥?”卫南不以为然,“解试,不就是背背经史子集的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书读一遍倒背如流自然能直,我到现在都没看出他有半点能考过的模样!”
“这你就小看小瀚了吧,小瀚过目不忘的本事其实一点也不输我,解试,就是想不想过的事儿,你们就别逼他了。”
“他真有这么好的记性?”卫南的话让沈誉有些意外。
“废话!你看他赌牌,我一教就试出来了。”其实多年前他们就已经讨论过这件事。
“难道真是我们逼他逼得太紧,让他逆反了?”
“这事儿你是该好好反省下,被你们这么多人盯着,每天跟念经似的,谁能痛快?读书这事逼不得,总是要心甘情愿才能事半功倍。”
换了一个看问题的角度,卫南这话让沈誉有些理解弟弟的叛逆了:“到底这覃哥c覃哥的没白叫,看来还是你最懂他了。”
“你们这就叫关心则乱。”
一面聊着,他们已经将这堂屋中东倒西歪的摆设归置得差不多了,留着沈誉扫尾,卫南拿起那罐谢源茶与生姜c红糖,正准备去厨房按九婆婆说的那一步步把姜茶先给烧了。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几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他于是只能转了个弯又绕过去开门。
这回来的是个壮实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约摸有五六十岁年纪,装束利落整齐,有大户人家的气度,周身又带着一种谨慎的谦卑感,也透着久经事故的老道。他见来开门的是卫南,竟并没有太意外,拱手一揖恭敬道了句:“哎哟,覃少爷,好久没见您了!”
卫南一见他,也是赶紧拱手回了一礼,称呼了句:“福伯!”并将他往院中让去。
“福伯?”还在堂屋里的沈誉一听卫南那声称呼,也忙丢下手中收拾的活出来,“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福伯”的老者见沈誉过来,又是恭敬一揖,语气中透着如释重负:“大少爷,可算是找到您了!”原来,这福伯叫做沈福,是沈府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