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的燕尾刀出鞘与那男子交起了手。身边的柳培半点拳脚不会,巩钥也不是习武之人,还有那两个狱卒,倒是利落地都抽出了佩刀,可就只会哆哆嗦嗦举着,脚下战抖的步子却在不由自主地往大牢深暗处退去。沈誉一个人与那柄重剑周旋,很快便发现那人的武艺远远不是方才想取柳培性命的那两个杀手能及,甚至自己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黑暗中重剑呼啸指来,直奔柳培而去,沈誉飞快出刀去挡,及时从柳培的眼前将那剑尖拦下,可怜那柳培,又被那寒光凛冽的利刃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夜,那身冷汗干了出,出了干,也不知道反反复复经历了多少回,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脏都快无力得骤停了。
沈誉尽力抵挡着那个重剑男子,只听刀剑交错频频,一时虽战得势均力敌,却想不出任何能击退他的办法。此刻的沈誉心里是焦灼的,他没料到对方会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县衙,也没料到他们竟有武艺这般厉害的人物。去追淮殷的紫凌和李忠那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跟这重剑男子纠缠下去,势必没完没了,根本赶不上约定的支援时间,但他又不可能丢下柳培和巩钥不管,只要他一走,至少柳培是死定了。进退两难中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应对那咄咄逼人的凌厉剑式,一招失误,横刀强挌,偏就是这下让他清醒了过来,只骂自己蠢了,天不绝人,眼下能打破这个僵局的还有近在咫尺的那个家伙!
一招退到巩钥跟前,沈誉勉强腾出了一点说话的功夫对他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放人么?阿南他武艺在我之上,眼下只有放了他才能破这局面!你也不想李忠他们有危险的吧!”
“我”此时巩钥的心里是真尴尬。他个性刚直,十年寒窗一举高中,当一脚迈入官场的时候是以公正做标杆的,可这回,他竟让成见占了上风,再反比沈誉在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一时不免自惭形秽。这便也就算了,想不到还陷入这样的危机,非要让那个无辜受了自己四十杀威棒的人出手相救,若只为了自己,他实在是放不下这个脸,可眼下,他不能不顾李忠的安危。他捏了捏已经被汗润湿的手心,侧身一躲那重剑扫过的风,口中唤那早已魂不守舍的狱卒道:“阿彪,放人!”
他们一路往关押卫南的地牢深处撤去,但对于卫南会帮忙这说法,巩钥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卫南出身江湖,不受朝廷半点俸禄,并没有冒险帮他查案的义务,再者人家才刚受了自己冤枉,白白吃了一夜牢狱之灾,这心里也总归是会怨恨的吧?这时候再求人帮忙,真是有点自取其辱的味道。不过这回,他巩钥还真又想错了,根本就没有求,也没有辱,卫南甚至都没工夫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们被拦在了一道木栏门外,要往里处走去到关押卫南的牢房那必须先打开这道门上的锁,此时重剑男子越战越勇,步步紧逼,眼见着柳培与巩钥数次命悬一线,又数次化险为夷,如此紧要关头,那个被唤作阿彪的狱卒却哆哆嗦嗦地拿着牢房的那串钥匙,紧张得半晌都找不到对的那一把。
“阿南!”沈誉看了眼打不开锁的狱卒,显然已经放弃靠他开门了,“你小子能自己出来么?”
正在牢中休息的卫南早被交手的巨大动静吵醒,听到沈誉喊他的声音后知道是沈誉遇了麻烦,可巩钥也是防了他越狱的,这牢房是固若金汤,甚至还被上了镣:“自己出去?你他妈在逗我么?”
“小丫头跟李忠去追淮殷了,淮殷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以那里肯定会有一场恶战,你再不快点想办法出来去援她,恐怕要有危险!”沈誉有意将事情说的严重,就为了激卫南自己想办法出来,他知道别人可能不行,但他覃战一定能办到。
“混蛋!我不是让你照顾她么?她脚上还有伤呢,你怎么能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那脾气是我说不去她就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