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快两年过去,宋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初春的歙县乍暖还寒,山风瑟瑟依然刺骨。
这日,傍晚的天色红得有些诡异。寂静的山间石道上,隐约出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仓皇逃窜着。近了看是个满身带血的男子,右手抓把被削断了头的鬼头刀,左手紧紧抱着一个紫檀木盒,死命地往前跑。逃了许久,他颤抖着回头偷偷瞄了一眼身后,只见山道上空荡荡的,心里便觉得自己已经甩掉了那个追踪者,于是停下脚步稍稍缓了口气,哪知道再一抬头,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早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身着淡紫色交领儒裙,薄纱掩面的女人。那女人背向而立,拦住他的那只芊芊玉手上握着一只盈透的白玉琴箫。
“鬼鬼鬼影玉箫!”认出了追踪者的身份,那个男子的惶恐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留下东西,饶你性命。”那声音虽然清美,但透着瘆人的杀气。
那男子如何能甘心束手就擒?可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面前这女人的对手,于是扭头往回又继续奔跑,试图逃脱。
玉箫不慌不忙地冷笑了一声,但见她飘带上环佩一抖,纵身跃起,手中琴箫便直指那男子的后心而去。那男子闻风本能地侧身躲她,她轻盈一个翻身,抬箫便精准敲中了那男子左臂的穴位,打得他整条手臂瞬时就起一阵难忍的酸软麻木失去控制,自然就脱手了木盒。玉箫伸手去接,眼见着那紫檀木盒就要到手,谁知这时突然横空刺来一长剑,直向她的眉心。她不得不仰身躲避,落地后回首去看,出手的是一个身穿灰衣c面容清瘦的男子。
那逃命的男子见有人出手帮他,稍稍平复下了惊恐,趁这短短的对峙间隙匆忙上前拾起被打落的木盒,随后又避到了那灰衣男子的身后:“多多谢壮士相助,在下平远镖局余昊,敢问壮士尊姓大名,他日定当相报!”
“区区小事嗯?”那灰衣男子突然觉得“余昊”这名字有些耳熟,疑惑地转过头认真瞅了瞅那人,惊喜地用手肘一捅他,“死耗子,还认得我是谁么?”
余昊听这人喊出了自己年幼时的绰号很是意外,再仔细看他,一时竟欢喜得有些语无伦次:“韩蓦!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没死啊?”
这一句久别重逢的问候的确有些不太一般,还没等那叫韩蓦的男子应答,玉箫便已忍不住暗笑了一声接口道:“若不交出东西,那就快了!”
“妖女!在这歙州地界上,怎容你如此猖狂?耗子,你带东西先走,这里交给我!”韩蓦话音未落,剑已出手,直刺玉箫。一心要夺余昊手中木盒的玉箫自然不想与韩蓦纠缠,她纵身而起,轻踏刺来长剑,翻身一跃轻松便避过了韩蓦,落在余昊身后,出手便钳住了他肩膀。想不到一个看似纤弱的女子,眨眼间竟轻而易举地就撂倒了余昊,又一脚踢飞他手上的紫檀木盒,稳稳接于手中:“多谢了啊!”
这玉箫显然半点不将韩蓦与余昊放在眼中,关心的只有木盒里的东西。她正要打开查看,韩蓦却是不依不挠,一剑又刺到了她的面前:“想带走东西你得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哼,自不量力!”玉箫握紧木盒仰身轻松就避开了韩蓦的长剑,撇嘴冷笑了一声,轻盈地点地跃起,手中玉箫一式横扫直向韩蓦,韩蓦举剑来抵,剑箫相交,二人拆起招来。
韩蓦运剑灵活,游转的长剑形若蛟龙,招招直指要害。而以箫当兵器的玉箫使出的似乎也是路剑法,不过点c刺的手法却很怪异,看着并不像中原的武功,而出手更是出奇地果断干脆,在兵器上虽然是占了下风,在气势上却是紧紧打压着韩蓦。他二人才刚对上几招,还未斗出个眉目,怎料半路突然又杀出一人。这人一身黑衣,手持一柄判官笔,上来就要夺玉箫手中的木盒。玉箫侧身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