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悄悄掠过枝头,树枝已经秃了,只剩下褐色的枝干。窗外站在车站等车的人们添多了件衣服。楼下面包店传来一阵浓浓的小麦香,两座楼之间夹着条弯长曲折的小巷,小巷里卖豆浆的老爷爷大声吆喝着,蒸笼里的热气往上升腾。
他渐渐向她靠近,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他身上的气味渐渐把她包围,他的脸渐渐清晰,他的温度从她的唇漫布全身。何淽尔愣愣看着韩墨郇的眼睛,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何淽尔的手一动,突然有一阵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何淽尔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看着坐在她左边的李免炀,“怎么是你?”
何淽尔看了看自己的画架,散落一地。她无精打采地捡起支架c摆好画板,抓起笔,拿起书画画。遭了,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这几天脑子里全是他,我是没救了。
何淽尔忽然转头看着李免炀,问他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的。李免炀觉得奇怪,她从他坐下那一刻便开始看着他,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什么脏东西,可她现在却问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李免炀说他踩点进来的,进来好久了。何淽尔问他谁让他坐着的,赶他去别的地方坐。李免炀指了指前面,告诉她没有位置了。
何淽尔把老黄叫了过来,“老黄,我不想他坐在我旁边!”
“小柒啊,绵羊是新人,你就带带他吧。而且现在也没有位置了啊,你看看都坐满了。”老黄摊了摊手,“我知道你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绵羊很安静的,他不会打扰你的。”
何淽尔委屈地看着老黄,老黄赶紧逃走。何淽尔凶巴巴地看着李免炀,“你不许说话!”何淽尔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白色的耳机,放日语歌单的歌听。李免炀也带上黑色的耳机听英文歌。老黄站在课室门口看着他们,真是女才郎貌啊。小柒在画室也没一个朋友,在画室就知道画画,有时候来了一个学期的同学都以为是新人。
老黄看着何淽尔,觉得她有点孤独。什么时候她才能放下画笔休息一下,和旁边c附近的人说说话呢。这孩子从他开始教画画的时候就跟他着他了,后来他自己开了一个画室,他也不好意思回去原来工作的画室挖墙脚,就没有告诉她。可是她看到他不在画室,就向之前画室的老师打听,跑到新画室找他。
他问她画画是不是为了中考高考的时候可以减分,而且前景好才选择画画的。何淽尔告诉他,她只是喜欢画画,也想一直单纯的喜欢画画。
黄宇教学生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向她阐述得这么简单,而且眼神很坚定。虽然何淽尔平时有点傻,爱玩闹,但是画画的时候很认真。她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定神想事情,眼神里有着未来的样子。大部分女孩子都会选择服装设计,可偏偏她却喜欢建筑。
何淽尔的眼里其实也藏着淡淡的忧郁,可能同龄人看不出来,可经历过许多是非的他却能看出来。
画室的名字是杂良,画室的装修也和名字一样简单。它不像别的画室一样装修得很有风格,很有文艺感,墙壁是白色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素描画。地址也挑了一个陈旧的老楼房,租了一层。周围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画室的阳台阳光很充足,黄宇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草。何淽尔觉得,这里比其他画室要温馨,更贴近生活。
何淽尔画完一幅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胫骨,前面的座位都空了,果然又都走光了啊。
何淽尔往下看,发现李免炀还在。“我差点忘记有你这个人了,你怎么还不走啊?”何淽尔坐下了,拔掉耳机线。李免炀也拔开了,“还没画完,你也不是还没走吗?”李免炀继续画着。
何淽尔探头过去看他的画,指了指正方形的阴影,“前面要画实,后面要虚,前面的边缘线要画烂。”李免炀看了看他,何淽尔绕起手臂,“怎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