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恩被一阵浓郁的香气唤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柔和的灯光,坐起来,田雨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不是自己家,也不是云杉家。
这是哪?云杉又在哪?田雨恩不安地回忆着。她依稀能想起云杉去了卫生间,一个陌生的男子来搭讪,他安慰自己不要伤心,然后递过来一杯酒,喝下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笼罩在心头,田雨恩尖叫着从朱红色万工床上跳下去,她喝了太多的酒,脑子昏昏沉沉的。突然跳起来,眼前一黑,落到地上的瞬间站立不稳,崴到了脚踝。田雨恩跌坐到铺着一层厚厚绒毯的地上。
捂着红肿的脚踝,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蜷缩着身子,背靠着床,发着抖戒备地注视着每一个可以藏匿人的角落。
这是一间无窗封闭的房间,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猩红色木制的梳妆台,旁边摆放着一把小凳,梳妆台上摆放着几枝造型古朴而别致的发簪,铜镜里映着田雨恩充满恐惧的脸。
上书泼墨山水画的屏风隔断门与卧室,进来的人第一眼绝对看不见室内的场景。
这不是电视剧中古代房间的布置格局吗?
“这是哪?”田雨恩打了个激灵,“我穿越了?”
正想着,门从外面被推开,先是一缕面香软软暖暖地飘进屋子里来,被田雨恩的尖叫声惊动的年轻人从屏风后探出头,年轻人笑了笑,但是他那种笑容像是雕刻匠人在大理石上刻出的笑容,僵硬死板。
他说:“你醒了?”
模糊的印象中,他应该不是搭讪自己的男人。陌生的环境中,田雨恩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她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年轻人从屏风后走来,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对襟衫,左手端着白瓷碗,拇指压着横在碗上的一双白玉筷子。靠近田雨恩,从田雨恩的角度看,年轻人身后是屏风,他踩着优雅的步子款款而至,好似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带着横跨古今的韵致。
最动人心魄的是他的双眸,如同两眼注满汪汪清水的泉眼,一头披肩散着的乌黑长发,这活脱脱就是古代落魄失意人的标配。
田雨恩一时失了神,年轻人在她身边就地坐下,将碗向她递过去,她鬼使神差地接过,竟忘了闪躲。
热气腾腾的面,氤氲腾绕的热气,扑鼻而来的清香,湿润了田雨恩楚楚动人的双眼,顾安还在的时候,每当田雨恩夜半醒来喊饿时,他就会下一碗热汤面,散发浓郁面香的热汤入胃,所有的不适立即被驱散,只剩下被宠爱疼惜包围着的幸福。
银珠般的泪滴在面汤里,惊起小小的涟漪,年轻人没看见似的,把头歪向一旁,看着古香古色的梳妆台发呆,他的声音带着古老的空旷与荒芜,空悠地响起:“这里是时间疗伤馆,你刚刚醉倒在我的铺子门前,晚上天冷,我就把你带了回来。面要凉了。”
田雨恩拿筷子挑起一绺面,狐疑地注视着年轻人。“你没看到别的男人?”
年轻人把目光转向田雨恩,眼神空洞了一会儿,说:“没看到。”
田雨恩疑惑有人搭讪的场景是不是自己凭空而来的臆想,或许是酒喝多断了片自己跑出了酒吧吧,又恰好在这个什么时间疗伤馆门前酒劲儿上头,一睡不醒。
趁年轻人放空的当儿,田雨恩迅速扫过身上的衣服,衣衫整齐,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微微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又怪闺蜜云杉为什么不看住自己,害自己被陌生人照看又误会人家。
但是这个世界上人面兽心的坏人多得是,年轻人的眼睛面对有机可乘的自己时太清澈了,太纯粹了,反倒引起田雨恩的怀疑。
筷子上挂着的面条热气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