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太久，徐晟实在记不起上一次被利器刺透胸腔是什么时候。

    脖颈上的玉牌感知到主人的困境，自行碎裂，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把即将昏厥的男孩包裹成球，飞速旋转，缩小，化作米粒般的光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成功让不省人事的男孩离开这片嘈杂的天地。

    醒来，四处是青山。

    如果不是胸口那根细长的骨刺和如同潮汐般拍打头颅的炽痛，徐晟真的会把刚才的经历当做参加另一场试炼时所经历的幻境。

    劫后余生的谪仙强忍着疼痛，扶着身旁的细小树苗缓缓起身，俯首观察，才发现自己居然凭空长高了几分，仙灵力的巨大消耗让自己再也无法维持孩童的身形，不得不变回自己本来的样貌。

    除却身高的变化，徐晟当然注意到那根扎在自己胸口的细长骨刺，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明白，贸然将骨刺拔出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当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骨刺的原因，自己根本无法调动仙灵力分毫，如果自己仍在上界，那么此时的世界，可决不允许一位没法调动仙灵力的仙人大摇大摆行走在山峦之地。

    少年双手紧握骨刺，鲸吸一口空气，咬住牙关，双臂猛然发力。

    平地一声雷，一名女孩的惨叫声钻入脑海，徐晟那刚刚恢复感知的大脑重新化作一片空白。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许久，又做了一场又一场无厘头的怪梦，直到一阵马的嘶鸣声将自己重新拉回现实。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蚯蚓般纹络的老妇，和衰老面庞旁边那道若隐若现的倩影。

    乏力感遍布全身，好不容易积攒几分力气，能够开口发音，口鼻却又被犹如树皮般粗糙的枯手捂住。

    轻微的窒息感和嘈杂的声音涌入耳中，胸口更是传来一阵剧痛，脑子便像是一把刮刀剃过的下巴，连根毛都感受不到了。

    “我说了，你做梦！”

    “你管他是谁！”

    “你给我放手！”

    马车的颠簸再次传进脑海，以及一名少女的呜咽。

    捂住自己口鼻的枯手终于移开，刚刚清醒过来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不停转动瞳孔，观察四周。

    两个刚刚确认过得老妇人和呜咽少女，雕刻还算细致的车内装饰，和车窗外千篇一律的砖瓦木窗。

    看不出丝毫端倪，徐晟暗自催动体内的仙泉，却感受不到丝毫仙灵力。

    不只是体内，外界也是这般，自己居然被传送到了一处下界，而且是在自己耗尽仙灵力的情况下。

    “这是哪儿？”少年强行撑起上半身，好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原本在角落里哭泣的少女猛然扑向自己的怀中，压得自己有些缓不过气来。

    “陆畅，你醒了？”风铃般的声音划过耳畔，接着便是轻柔的朱唇掠过脸颊。

    徐晟有些发懵，重新催动神识，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再三确认这具躯壳是否属于自己。

    “陆畅，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见到少年双目失神，女孩有些但心，疯狂摇晃少年的肩膀。

    没有仙灵力，徐晟甚至连最基本的天演术都催动不了，根本无法知晓自己恢复意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无法知晓知道少女亲吻自己的理由。无法知晓过去和未来，甚至没法随意感知数千里以内的花花草草，即使成仙多年，徐晟心中还是有股莫名厌气升腾。

    “离我远点儿。”少年赶苍蝇般挥开眼前的女孩。

    胸口的压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衣领传来的勒脖感。

    枯若朽木的老妇不知哪里来的巨力，竟然把一百多斤的少年如同拎小鸡儿一样从座位上拽了起来。坐着时那般佝偻的老人居然会有接近三丈的身体，好在车厢内的空间够高，否则徐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