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香睇了一眼小福子:“罢了,罢了,便依了你的主意,若是我家小主有个什么好歹,看我怎么揍你!走!”
养心殿休顺堂里,佟佳皇后正与皇帝谈着内宫出纳收支,只听得前殿传来一阵嘈杂的对话声,皇帝朝成谔说道:“去,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况,朕在这里与皇后讨量事情,是谁这么放肆,敢闹出这般聒噪的动静。”
成谔遂即走出养心门,就看到敏珈秀眉微蹙,冷着个脸欲硬闯养心殿,面前的几个小太监看到他出来,忙退居一旁,成谔对敏珈打了个千儿:“奴才给珍主子请安,娘娘吉祥,不知您前来养心殿所谓何事?皇上正与皇后娘娘在耳房议事,不见任何人,小主若是不介意,不妨说与奴才听,回头我代您转达。”
敏珈微微苦笑,酸涩的轻哼一声:“呵,今个儿还真是来巧了,皇后娘娘竟然也在这里,成公公,本宫亦有紧要的事要和皇上说说,烦请你进去为我通报一声。”
成谔道:“小主哪,不是奴才不为您通传,实在是这会儿皇上不接见任何人,小主要不先回自个儿宫里,改日再来,何必要自讨没趣呢?”
敏珈的声线不带一丝商量的口吻,果断的说道:“公公不代我通传,那本宫只好硬闯了。”说罢,起身便往台阶上挪步,成谔忙伸手拦道:“哎呀呀…小主这是要做什么呀,得,您请先在这里候着,奴才这便给皇上通传一声。”
成谔回了休顺堂,和皇帝通禀道:“皇上,娘娘,是珍嫔小主在殿外求见,看她的样子恐是有急事要奏,奴才觉着不妨准她进来,免得闹出更多的动静也不妥不是?”
佟佳皇后微微惊讶,似是有些不信:“珍嫔?她一向性格温婉娇柔,连说话都是呓软怯怯的,怎么会这般没个分寸规矩,在养心殿外喧哗失仪?”
皇帝沉吟,微微眯起双眼:“让她进来,朕倒要听听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要在此刻烦朕不可。”
成谔道:“嗻,奴才这便请珍小主进来。”
敏珈跟着成谔走进房里时,雪白的牙齿微微的咬着,敷衍地行了个屈膝礼:“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在皇帝素日里的印象中,敏珈是个恭谦楚楚的女子,可今日的确通身散发着一股子怨气,虽然面庞还算冷静,但是那依稀灼人的怒焰是掩盖不了的,皇帝横了她一眼:“朕一向觉着你明事理,晓规矩,太后也常于朕耳畔赞不绝口,今个儿你倒是让朕大开眼界,皇后于耳房随朕议事,旁人便是借个虎豹之胆亦不敢惊扰,你竟敢目无规矩,喧哗养心门?也罢,若是你确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朕也权当方才未听未闻便是,讲吧。”
敏珈算来,自己与皇帝也算是有了许多日的独处时光,这个男人所说对自己不算温柔贴情,但也算是宠爱有加,可今日却……敏珈有些伤感,但是话腔表情全不做委屈状:“说之前,臣妾要确认一件事情,敢问皇上对臣妾除了肉欲情欢之外可曾有过半点男女怜惜欢喜的念想?”
这话问的荒诞亦是难堪,佟佳皇后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凝了敏珈一眼:“这…这青天白日的,问的什么话!你好歹也是嫔妃,怎能毫不避讳的讲些房中事,男女情?真是不知羞耻!”
皇帝神色平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朕待你虽不及待皇后一般敬重关怀,但是如夫悯妾的情分还是有的。”
敏珈讽刺的轻笑两声,反问道:“呵呵…悯?皇上是悯念臣妾将这身子脑子都痴痴傻傻的交予您,还是怜悯臣妾这一生都不可有孕,凄凄惨惨的孤独终老?”
皇帝微微一怔,片刻工夫脸色便阴沉下来,寒冽如冰,左手指关节笃笃地敲打着乌木桌,右手则搓着拇指上一颗琥珀扳指:“继续说下去,把你现在所知道,所掌握的情况全都说出来。”
敏珈看得出紫檀木雕漆云龙纹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