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院判以为是请他来给敏珈请脉的,原也没多想,但是看到座上二人脸色很是难堪,不免也有些鄙夷和畏惧,他上前恭敬的打了个千:“微臣给珍嫔娘娘请安,给静贵人请安,二位小主吉祥。”
敏珈的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她用力的拍打了下桌面,登时立起,钿子上所坠下的那几串萤白色蝴蝶珍珠流苏在左右摆动碰撞着,发出“玎玎”的脆响:“请安?你还有脸给我请安,你害的我避子不孕,开出这种下作的方子,简直应该马上活剐喽!”敏珈抓起桌上的药折子一把扔到索院判的脸上。
索院判听得这句唾骂,大惊失色,但是忙又期期艾艾的狡辩道:“珍嫔娘娘这话,说的微臣实在是不明白,微臣是皇上亲自指派给您调养身子,坐胎备子的,开出的方子也都是滋补引精的佳品,怎么会有避子的效用呢?不知娘娘是听得什么人的胡言乱语,污蔑了微臣呐。”
敏珈怒斥道:“马尾松嫩尖、胡颓子根!白纸黑字写在上面清清楚楚,你还敢跟本宫抵赖?”
索院判捡起地上的药折子,咽了口唾沫道:“娘娘,这药方是微臣开的不错,可是您每次差枚香姑娘去御药房取药时,那生药库院官不是也从未说过这方子的取材有什么问题吗,娘娘孕中多思,难免会被小人挑唆,生了疑心,您想想,微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避流皇嗣啊。”
阿木尔脸色微变,正色道:“生药库院官自然是不敢说实话的,毕竟你们蛇鼠一窝,统一了口径要作践珍姐姐,我一直在想是谁有这么大权力,这么大威信,可以在背后教唆你们做这种连坐三族的恶事,和妃?全贵妃?还是皇后?”
索院判惊惶的答道:“微臣绝对没有害过珍嫔娘娘,更无人指使微臣做这档子犯上之事,二位小主要相信老臣所言啊!”
敏珈柳眉竖起,忿忿的瞟了跪在地上的索院判一眼:“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招认的,也好,本宫满肚子的愤懑堵在心口难受的紧,我这便拿你开刀,一解我郁结之气!”她素手一招:“小福子,去把东西端进来,再叫个人同你一块来里屋。”
不一会,二人便抬进来个掐丝珐琅神仙炉,炉中炙热的火炭格外亮眼,阿木尔瞅着那散发着热浪和炭烟的盆子,觉着全身热的都快沁出汗星子了,一旁的蓉烟忙取了个雕花象牙柄团扇给她徐徐的扇风解燥。
敏珈鄙弃的扫了一眼索院判,肃声道:“殷商时,苏妲己制造炮烙之刑,烘烧了姜皇后的一双手,乃是伤害良善之人的恶举,而我今天仿效此法用在你身上,则是惩奸罚恶,人常道医者仁心,一双圣手为人搭脉诊病,捣药写方,而你既然做不到悬壶济世,广洒医德,留下那双毒爪子实在无用,本宫今天就让你尝尝这火盆炮烙的滋味!”
那索院判脸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淌着,跟泼了盆水似得,连连叩头哀求道:“珍嫔娘娘饶命呐,微臣这手可烧不得啊,我还得靠着这两爪子去做工做活,这全家老小可都靠我那点俸禄过日子呐!”
阿木尔劝道:“索院判,你既知道你这双手要用来养家糊口,重要的紧,那何不招供出你的幕后主使,写下陈情罪状,画押认了便可,我珍姐姐一向识大局,明事理,定不会再与你斤斤计较的,而且念你也是被人逼迫做事,皇上那我们也会开口请他从轻发落。”
这索院判无奈的摇了摇头:“微臣,微臣不敢说啊!”
敏珈懒得再欲与他多费唇舌,对小福子道:“按住他,将他的左手摁进神仙炉里,不用和他客气,有什么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小福子向阿木尔投去目光,想征得她的态度,阿木尔也不理会,别过头,掩住半颊和口鼻。
另个小太监用力的按住索院判,小福子只得拖住他的一只胳膊,将那手往通红高温的木炭上放去,索院判几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