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珈携枚香快步走至侧门,两个奴才见她过来,忙跪下行礼:“珍贵人吉祥。”
敏珈定了定神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奉和妃命令守着膺天庆的,眼下我也不愿与你们多费唇舌,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二人各自分了去,放我离了钟粹宫。”
那两个太监看着银票似乎很是动心,但是其中一个老太监立马又神色惶惶的说道:“珍小主,即便奴才收了您的银票,明日若是被和妃娘娘怪罪,我们也是无福消受啊!更何况咱们还是她直役驱使的奴才。”
敏珈冷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银票道:“多罗贝勒眼下受了皇上的厌恶,和妃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你们觉得她这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哒几日?再者说了,即便被怪罪,最多也就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银两可就只能在梦里揣进袖兜了。”
那两个人相视一下,还略有些犹豫。敏珈急道:“我此番便是去寿康宫找太后主持公道,你们也知道我素来与她亲厚,我答应你们,待风波过后,尽量保尔等无虞!”
那老太监说道:“珍小主既是这般说了,那我们便也就厚着脸皮收了您银票了,还请小主归返之时,护得我们免受皮肉之苦。”
敏珈立马把银票塞到他手里:“我们离了偏门后,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若有人问起,便说无人出入就是了。”说罢,便快步像寿康宫方向跑去
寿康宫位于内廷的最西面,较钟粹宫距离甚远,敏珈因为低烧刚退,跑的直觉的头晕脑胀,全身使不上力气,可是一想起阿木尔此刻的情境,又满心地焦灼,两脚片刻不敢驻留。
枚香跟在后面说道:“小主您慢点,仔细个自己身体呐!。”
约是跑到月华门时,敏珈因着天黑露重,不慎被脚下的门槛绊倒,脚踝崴的生疼,枚香赶忙上前搀她起来,给她披上蓝马褂,吁声道:“小主可有摔痛?打不打紧?咱们就快要到了,您不如就扶着奴婢的手走上这么一小段吧。”
敏珈撑着身边圆柱,忍痛道:“咱们早一刻到了寿康宫求得太后出面,阿木尔就可少在那盐水缸子里泡一会儿,枚香,你若是跑不动了,就先在这里歇着。”
枚香连连摇头道:“小主都不嫌累,奴婢就更不在乎了。”说罢主仆俩互相搀扶着赶完余下的脚程。
正巧,太后当晚没什么睡意,正在东暖阁礼佛,口中诵着《妙法莲华经》。梵暋悄声走了进来请示道:“太后,珍贵人正在殿外侯着,说有要事和您通禀,奴婢见她连袷袍都没穿,仅是在衬服外披了马褂,整个人有气无力,站都站不稳当,看着实在是狼狈可怜,您是否许她进殿一见。
太后搁下手中经书道:“佛塑金身听不得后宫的污秽俗事,还是哀家亲自去正殿见她吧。”
敏珈透过墙上的步步锦窗格,望到太后款步走来,忙起身迎上跪下道:“太后娘娘,臣妾惊扰了您斋后清修,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静贵人现在有难,不得不请您帮持一把。”
太后慈蔼地问道:“哀家看你这模样,也是着急,不欲再仔细问个来由,你长话短说。”
敏珈连忙道:“和妃动用私刑,此刻正让手下婢女奴才摁住静贵人头身于盐缸中泡着,臣妾虽未亲眼目睹,但是听其声音呼救实在凄惨,还请太后娘娘出面阻止。”
太后轻咳了两声,看着敏珈说道:“后宫之事,干预治理乃是皇后和皇帝的职责,哀家乃是前朝旧妇,干涉问罪讨不到半点益处,所以静贵人哀家不会搭救,和妃跋扈施刑我亦不欲责罚,倒是你今晚来我这,当可请得一道喜旨回了钟粹宫。”
敏珈见太后拒绝对阿木尔施以援手,两眼急得盈有泪花:“太后娘娘,此时皇上宿在承乾宫,皇后近来避事不出。眼下臣妾诉求无路,还请太后怜悯,助静妹妹少受漫漫长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