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三希堂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统管太监成谔进殿通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已经在堂外侯着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批软毫,神色似乎有些惊讶:“皇后来了?快去请进来,顺手去温杯茶水搁这。”
成谔利索地沏了杯龙井搁在桌案上,然后便去请皇后进门,瑶箐端端正正的给皇帝福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起身扶她坐在一旁的西番莲雅座上,关切的说道:“皇后身体不好,这些寻常礼数大可免了。”
瑶箐谦恭的笑了笑:“当年孝穆成皇后在世时,常训导还是侧福晋的臣妾,说身为皇家的女人,要知晓礼制,尊崇祖宗规矩,臣妾如今身为中宫,更应做为诸妃的表率楷模,这礼数哪能说免就免。”
皇帝蔼声道:“皇后懿德向来配得上朕的天下国母之位。”
瑶箐长叹一声:“唉,皇上谬赞了,臣妾这个国母做的还远不够格呢,二公主自打出生以后,臣妾始终都没同皇上您给她取个闺名,而且我这身子骨也实在是不争气,已经许久没有探望过她了,臣妾连这个皇额娘的身份都没能做好,哪里还配皇上称一句合格的国母呀。
皇帝旋即明白瑶箐的话中之意,说道:“朕这段时间的确是委屈了二公主,不如这样吧,就请皇后亲自给她拟个名字好了。”
瑶箐略略思忖后道:“二公主出生后不到两个月,端顺公主便也随之降生了,足可看出她所带来的祥瑞之气及兴旺之兆,不如就拟名为合兴,皇上觉得可好?”
皇帝道:“合宫的喜事,后代的兴事,这名字不错,就依皇后的意思取名也合兴好了,明日你受嫔妃拜见时,把二公主的闺名告诉祥嫔,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瑶箐端然笑道:“皇上恩泽六宫,待子女爱待一视同仁,臣妾着实敬服。”
虽说,瑶箐这话似是赞美奉承,可是皇帝听着却觉得很不舒服,完全没有平日里那些阿谀奉承来的乐呵高兴。
瑶箐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想向您容禀,只是担心您会嫌臣妾多嘴,质疑圣裁。”
皇帝右手转了转手里的紫檀持珠:“只要不涉及朝廷军政,皇后但讲无妨。”
瑶箐定了定神,轻轻嘘地了口气:“自顺治年间以来,依据祖法,后宫嫔妃所生之女应当封为二品和硕公主,爵比贝勒郡王,即便是康熙爷的荣宪公主和乾隆爷的和孝公主也是在下嫁和亲时为了彰显皇家重视才得以晋封为固伦公主的。除此之外便再无它例可寻,可是前两日皇上却封年幼的纯妍为固伦公主,臣妾觉得这样实在是有违规制!”
皇帝听后,神色就像那冬日里被吹凝固的窗花,饮了口茶水,全然不看瑶箐。一旁的成谔自小跟在他身边伺候,最清楚他的性情,吓得像根蔫头的芦苇似得杵在那里丝丝不敢动弹。
沉寂片刻后,皇帝才烦心的回道:“朕欲封全妃为贵妃,赐她协理六宫之权,生母位分提高,也算没辱没固伦二字的名号,不知朕这样处理皇后可还有什么意见?”
瑶箐怎么也没想到皇帝欲给予全妃协理六宫的权力,这是明摆着拂了自己的脸面,也是转移了她手里的权柄:“皇上欲封全妃为贵妃自然是极好的法子,可她只是下五旗正红旗的出身,父亲也只是个小小四品都骑尉,即使是晋了位分,这等家族身世恐怕也……”
皇帝将手中的持串抛到身边的桌上道:“出身不好也打紧,朕可以给她抬至正白旗,再封他的父亲为从二品乾清门侍卫长,赏个公职便是。”
瑶箐惊讶地垂下头,瞠目结舌,还是一旁的成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皇后娘娘,您的茶水凉了,要不奴才给您再换一杯?”
瑶箐缓过神来,摆了摆手,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