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走的是我,义父也在一天前被我杀了。”柳承恩依旧注视着那双眼睛。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距离上一场雨过去了刚好七天,就像是一个轮回。雨不大,温柔地滴落在人身上,很清凉。
可再温柔平和的落雨,也有把人浸透的威力。
柳轻絮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跌坐在地,从破庙里急匆匆赶回庄内,结果听到的却是这个消息,真是滑稽。
“为什么”她没有抬头,她不敢抬头。
柳承恩回答道:“我是多年前被你父亲亲手灭门的杨家后人。”
“所以这些年来的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你装出来的”柳轻絮厉声喝问。
柳承恩没有回答,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柳轻絮,就那么看着。
没有得到回答的柳轻絮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抬起头,眼里蹦射出杀意,说道:“拿起你的枪,我要为父亲报仇,杀了你这个白眼狼。”
她解下背上的线,取出雕有蟠龙的那杆枪,那原本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但她决定用这杆枪解决一切。
柳承恩保持着沉默,同样拿起脚边的黑渊。
柳承恩率先发起冲锋,黑渊凛冽而出。
原本未握紧枪杆的柳轻絮在见到这一幕后,不再犹豫,龙枪同样刺出,蕴含了所有的怒意与内力。
黑色长枪冲至一半,突然失去把控,坠地而去。
柳轻絮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一枪她没有能力更改,龙枪毫无阻碍贯穿年轻人的胸膛。
“不不不!”
她发了疯一般,接住无力在站的柳承恩。
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柳承恩,那一枪甚至连完整的虚有其表也做不到,但只要那么一小会的声势便够了,她不会知道他的情况。
计划成功的很完美。
柳承恩望着天空,望着泪流不止的柳轻絮,突然扬起了嘴角,无声地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柳轻絮声音颤抖,她已经彻底不知道真假,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承恩嘴唇微动,他已经无法发出正常人说话的声音了。
柳轻絮将耳朵贴近。
片刻后,她仰面失声痛哭起来。
怀里的柳承恩闭上了眼,不再睁开,也不会再睁开。
天空中雨渐渐大了起来,驱逐着夏天的暑意,似乎想要给南兴城里的人一夜难得的舒适晚间。
苏秋寒坐在远处的屋檐上,他提壶向嘴里灌酒,却发现葫芦里的酒已被饮尽,酒喝完了,故事也看完了,他捋了捋因为大雨的缘故而挡在额前的头发,起身离去,离去前看了一眼柳家庄大门。
大门处有老人冒雨赶回,老人姓柳,名惊涛。
丝毫不在意大雨的苏秋寒走在大街上,不徐不疾,打伞路过的行人纷纷看了一眼这个怪人,眼神像在瞧一个疯子。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茶楼里的故事,在紫禁之巅上解决恩怨的那对刀客与剑客,苏月胧问他“真的有这么容易就放下仇恨吗”
他忽然很想问一问夏芷白,很想问一问倒地的柳承恩,或者说杨七。
在感情里,仇恨,真的这么容易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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