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是出不去了,我们从偏门偷偷出去。”苏染眠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水华殿宫女。
一个五岁的小孩儿心细如尘,有勇有谋,颜酒不禁侧目,看着她沉水般的黑眸,迷茫失措的心莫名安定。
后宫得知原来还有个颜酒生下了四皇子时,颜酒和苏安澄已经由苏染眠请旨,住进了朝阳宫。
皇帝亲自来朝阳宫看他忽略了十几年的女人和他的亲身骨肉。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了。
皇帝为了弥补两母子,赐了诸多珠宝绸缎,皇后和其他宫妃也或多或少随了礼,多得一间屋子都堆不下。
颜酒和苏安澄的人生因为苏染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没有苏染眠发现他们,带他们悄悄离开素雪轩,他们即使出去了,举目无落足之地,更没有资格见到皇帝,说出真相,若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死无葬身之地也说不定。
母子两个对苏染眠心怀感激,知道她是有品阶的长乐公主后,见面后三拜稽首,感恩戴德道:“长乐公主再造之恩,无以回报。”
苏染眠侧了侧身,没有受下这礼,扶起他们,推心置腹道:“如果御女和四哥真对阿眠有心,以后阿眠若有用得上御女和四哥的地方,还望你们不吝伸手,深宫残酷,动辄死无全尸,阿眠和御女c四哥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的眸光如水,沉静安定,口吻极为认真。
颜酒和苏安澄皆吃了一惊,这才重新审视这个看似纯良稚气的小女孩儿。
苏染眠知道陡然说这些他们一时很难接受,沉吟道:“其实母妃去世后,我大病了一场,昏迷不醒的过程中,我梦见了很多事。”
“关于母妃c君父c皇后c太后c元静昭仪c九华夫人,衾荒,梦泽,臻国,很多很多。”
“梦很长,很残酷,醒来后我明白了,想要在深宫里面活下去,不争不显是不行的。”
“但我母妃母家无可用之人,我救御女和四哥,就是想要你们帮我,况且你们帮我也是帮自己。”
“你们也看见了,无权无势的下场”
苏染眠缓了口气:“你们要是不想帮我,我不勉强你们”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击重锤。
颜酒想起了这十二年来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如果没有澄哥儿,她一定熬不住。
颜酒蹲下,握住她的手,真挚的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
她定定的看着她:“这十二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避祸,想着保护澄哥儿。”
“但今天我一听到元静昭仪四个字就怕的面无人色,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给澄哥儿的只是十二年牢狱般的生活。”
“同样是皇子,她魏元静的儿子就能在国子所读书,琴棋书画,鲜衣怒马。”
“澄哥儿却连画画的笔墨都”没有,只能用不能穿了的白衣做画布,烧焦的树枝削成画笔。
白衣画完洗,洗完画,衣裳都快洗烂了。
颜酒心酸,说不下去了:“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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