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抬眼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探下身来开始细细打量起死者。
死者年纪有四十来岁,中等身量,肩背很宽,手臂比常人略长,头部皮肤,自额头起延伸至两耳,有一道淡白色印痕,肤色略差于面部。身着一袭灰布劲装,踏一双黑色薄底官靴,指节粗大,遍生老茧,甲缝中有暗红色血块透出,靴底光洁,并无泥垢。
冷卿抬手握住刀柄,略一用力,便将钢刀拔了出来,又将死者长衫解开,细细查验伤口。
刀刺得极深,乃是从死者小腹气海穴刺入,穿过胸腔、脖颈,直插头顶百会穴,出手干净利落,足见功力。
验罢尸首,冷卿自腰间解下酒囊,灌了一口老酒,开始仔细端详起这柄钢刀。三尺余长,一尺余宽,颇为沉重,刀柄略长,适于劈砍。冷卿屈指轻轻弹了一弹刀身,铮然有声。
卢小闲从冷卿手中接过钢刀,轻轻嗅了一嗅刀身,而后又俯下身来,摊开死者掌心,默视良久,这才长身而起,呼出一口浊气,嘴角竟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冷卿忙问道:“小闲,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卢小闲点点头,对冷卿道:“冷大哥,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冷卿踏前两步,接了雨水,将手上的血渍洗去,转过身来,沿着宅门,走到院墙之下,足尖一点,凌空一翻,飘飘然已落在了院墙之内。
待冷卿打开院门,卢小闲移步入内。
此时,天色已然入夜,又是阴雨连绵,不见半点儿月色,二人自院墙下,快走了数步,踏上了青石板的石阶。迈出不过三两步远近,绕过影壁,冷卿一只脚刚要踏进堂屋,只觉一阵冷气吹起,激得冷卿一时间汗毛倒竖,心神一紧,挥手便是一掌,只瞟见一道白影一闪,这一掌竟击在了空处。
作为刑部第一高手,冷卿也是心智卓绝之人,只这电光石火之间,掌指一动,已将腰间铁链拿在手里,脚下步法灵动,宛若流星曳电,直奔后堂追去。
径直穿过数个回廊,借着云间透出的惨淡月光,冷卿渐渐瞧见前方一道身影正闪转腾挪,若隐若现,当下大袖一拂卷起一地落叶,舒掌一抓,捻起一片,运足内力,弹指发出,正中那身影肩头,只听一声惨叫凄厉绝伦,隐隐不似人声。
正在冷卿心内暗暗吃惊之际,那身影忽地猝然加力,数个起落,钻入一座殿阁之内,没了行踪。
冷卿刚要追赶,却听卢小闲在身后道:“冷大哥,不用着急,他跑不了!”
冷卿指了指那殿阁:“小闲,这里有蹊跷,可不要贸进,还是小心为上!”
卢小闲晃了晃刚才从死尸上取下的钢刀,微微一笑道:“不打紧,进去便是!”
二人来到那座殿阁门口,此时风雨交加,乌云又遮住了月光,只瞧得出是座祠堂,墙体斑驳,殿门虚掩,屋檐上的碧瓦已脱落了大半,破败不堪。
冷卿见此,轻声道:“你待在原地,我先去探探情况!”
卢小闲摇头道:“我们还是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冷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去,将殿门缓缓推开。
门扇久经风雨侵蚀,甚是破旧,一推之下,“哗哗”掉下不少尘土,落了冷卿半身的灰尘。
进了殿门,四下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模模糊糊中可以看到前方四五步远,立着一道屏风。冷卿见状,收住了脚步,将铁链衔在口中,从怀里摸出一个油布纸包,拆将开来,取出一个小竹筒,拔开盖子,抬手一晃,映出一道火光。借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卢小闲隐隐看到那屏风上似乎画着一个人像,张着两手,歪着头颈,若有所指。
冷卿走近几步,那人像似乎色泽突然变淡了许多,他顿感蹊跷,连行数步,那人像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