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顺带着救扶伤兵,收集阵亡官兵的身份木牌。
再往前,进了黄獐谷,眼前的情形比谷外更加惨烈。
天色暗淡之后,一阵凄怆的哭泣声飘荡在弥漫着血腥味的营地中央。这是官兵们油然而发,或为死难的袍泽,或为这场残酷的败仗。
事实上,后军的这些人能活着已是非常幸运了,若非卢小闲运筹帷幄,这数万人马也只躲不过全军覆没的结果。纵使苟全性命,也逃不脱被掠至松漠当奴隶的下场。
在后军军士打扫战场的当间,卢小闲与李多祚、郭振、陈玄礼几人商议着下一步打算。
李多祚三人眼神中泛着抑郁,他们虽然活了下来,但此战遭败,回到神都将如何交待。以他们对武则天的了解,拿“丧师”之罪名赐死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李多祚狠狠跺了跺脚:“如此大好局面,竟然搞成这种地步!真是让人憋屈的慌!”
“大好局面?”卢小闲摇摇头,席地而坐,抓着块粗饼往嘴里塞。
“难道不是吗?”李多祚奇怪的问,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闻其言,卢小闲不由哂笑应之一句:“骄兵必败,这一点张大人最有发言权了!”
说到这里,卢小闲咽下一口饼,瞅着张说笑了笑:“是吧,张大人?”
一辆粮车边上,张说摊直了右腿侧坐在辕木上头,嘴角向上稍微轻蔑地扬了下目光在李多祚身上转悠了两圈,冷冷道:“卢公子说的没错,他早就判断曹仁师、张玄遇必败,我当时不信要去劝阻他们,卢公子告诉我劝了出白劝,果然如他所料……”
张说顿住不说了,但李多祚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李多祚的脸色不由白了几许,身体哆嗦一下,露出点后怕的神态,恭恭敬敬地朝卢小闲抱拳:“多谢卢公子活命救军之恩!”
破败的营地渐渐安稳下来,避免不了的,是伤兵的哀吟,搅得人情绪低落,李多祚有些麻木地坐在一边。
“总管大人,将士、辎重、军械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军中录事脚步沉重地走到营地中央,手里拿着本册子,朝李多祚禀道。
看了眼身上残留着尘埃,深低着头的录事,李多祚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
郭振则看了看卢小闲,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开口道:“
说吧!”
这一仗的结果,完全在预期之内,大周军是大败亏输。曹仁师所率五千先行骑兵,张玄遇的精锐府兵,还有燕匪石的整个中军步卒,两场伏击战下来,几乎是全军覆没。
阵亡、失踪、逸散、投降者,不可胜数。残存者大多是伤员,还不断有重伤员殒命。整个大军的战力是十去八九,士气则更是跌落至底。
“完了,完了……”李多祚连连发出哀叹。
“这一仗,败得蹊跷!”少顷,郭振表情严肃地说了句。
“确实蹊跷!”卢小闲附和一句。
目光在卢小闲身上转悠了两圈,李多祚问道:“有何蹊跷?”
偏头与李多祚对视了一眼,卢小闲语气淡漠地,说出一句让李多祚颇为心惊的话:“从始至终,契丹人似乎对我军的情况了如指掌……”
“卢公子的意思是?”瞳孔轻微地缩了下,李多祚脸上的表情很快便完全收敛起来了。
“没什么意思!”卢小闲幽幽道:“我却是不信,仅凭契丹人的斥候哨骑,便能探得我军虚实!”
既然对方能在自己身边埋下卫擎这么个钉子,谁能保证曹仁师与张玄遇身边就没有钉子呢?
李多祚的目光在卢小闲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卢小闲的注意力却是挪开了,转身向北,透过浓浓的夜幕,似乎能望到那隐藏在山岭河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