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压下心底的那份怒意,李九轻轻开口,声音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大人,我小时候也摔过脑袋的,比这可能还要重得多的。”
言下之意似乎在等着司医说,无妨,吃服药便一切无妨。
“殿下说的是从房梁上摔下来那次罢?”司医无奈的笑了笑,调侃的语气,沉重的心情,“那一次确是把我们整个司医所都给惊坏了,殿下幼时,真真是有些调皮呢。”
“是那一次,”李九咧了咧嘴点头,满眼希冀的盯着老司医。
这般紧张却似乎明明知道结果,然而又似乎期盼另外一个结果的眼神刺痛着老者的眼,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示意太子爷将胭脂扶好,一点一点擦拭着小丫头脑后的伤痕。
“大人,您但说无妨吧。”李九沉下眼眸,二姐说的对,她已经不小了,也不能再逃避了,胭脂的事情还需要她来做主,也只有她能做主。
“人的脑子啊,一面呢,是瞧着好看,伤了的话只当看起来可怖,实际上却不会有太大影响,”司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是前脑。”
“也就是我当年摔的那一次,出了那许多血,至今却不过留了浅浅一道痕。”李九点点头,示意司医继续往下说。
“正是如此,”司医叹口气。“而这后脑呢,虽是瞧起来没有眼睛鼻子嘴,似是不那般重要,可这脑子里头,却是浆子血气的离得十分近。”
“大人您直说罢,胭脂的情况究竟如何,往后当如何,该如何治,咱不做那讳疾忌医的古人可好?”李九无声的笑了笑,只那微微咧开的嘴却是比哭起来还要难看。
“胭脂姑娘伤得有些重,偏生又在脑后,也就是那要害的部位,动了血气存了淤血,我们医者最怕的一种状况,便是淤堵,尤其怕的,便是脑部的淤血,这血气成块,郁结于脑后,人的精神气可全部都在这一块,只要这淤血一日不散,胭脂姑娘恐怕”司医顿了顿,望着太子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神情,终是叹了一口气。“恐怕便不会再醒来了。”活如机器,活如花草,只待生机,不留人气
李九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平静和镇定,唯独一旁的李昭容能瞧见,她的嘴唇和手指都不着痕迹的在微微颤抖。二公主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这皇九子的手,却被人微微动作,轻巧的避开。
“大人瞧您这话说的,”李九的笑意未达眼中,却依旧保持着适才那方表情,“您的意思也就说,胭脂这脑后的淤血若是散去了,便能无事了?”
“只要能尽数散去,老朽定当敢说,小丫头立马便能生龙活虎!”司医一根一根褪去胭脂身上的银针,望向李九的眼神满是肯定。
“”李九垂了眸子,抬手轻轻的抚上了小丫头的脸,面上满是柔和,“小家伙,你还嫌了自己胖,瞧你这么躺一次,指不准醒过来以后,便成了纳麻杆棍子了,也不知道那时候你还会不会高兴的起来。”
“殿下”司医有些不忍心,行医多年,他十分清楚,这种伤势,原理上说得简单,可实际上,这么大范围的淤血,却是等同于判了死刑。
“谁会治。”李九的目光从胭脂脸上移开,抹了一把自己脸上残存的泪浊,柔和平静的声音在这一刻转为生硬冰寒,没有一丝温度。
“脑伤”老司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两只眼睛猛的有了神采,然这突然而至的光芒又不知道如何,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大人,受伤的这个小丫头是自幼陪同我一起长大的,在我李九眼中,她便是同那亲妹也再无区别,”李九沉吟,“无论是何方高人,您都但说无妨,花费任何代价,我也会去将人请来的。”李九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信誓旦旦,也没有半分躲闪,她已经平复了心绪。事情来了,便要面对,人生病了,便要请医,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解决困难,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