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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无论如何放浪形骸,对朝中之事充耳不闻,皆是无法令脑中的那份歉疚熄灭,唯独躲至这边疆前线,方有几分骨血尚热的存在感觉。
“你所求的,不过是真相,里头的人是谁都好,定然是那些年留下来的故人,你又伤怀什么?”苏凤瞥了一眼李天沐,言语却是微微冷下,十多年了,这些真相,该是慢慢的要浮出水面了吗?
“”故人,苏凤的话仿若闷锤敲打在李天沐心口。也是,慕容玉华是什么人,即便不论仰慕她的那些毛头小子,光论那些留下来的闺阁密友,算起来也该是遍布整个大安。女子,呵,谁又敢小瞧了女子去?她们隐匿在后院家宅,只要不提起,没人能查到她们头上,而这些闺秀小姐,如今都已嫁做人妇,身为人母,她们有父母,有夫婿,甚至还有儿女和儿女的婚配世家,哪一个女子牵扯出来,背后不是牵牵绊绊的复杂关系,也难怪玉华姐姐能凭借一众小姐妹的力量做到天薇夫人,直到存世多年的太极宫岌岌可危。想要查她,或许比当年的真相,要更加艰难。
床榻上的妇人抚摸着李九的额头,眼泪濡湿了额前的碎发,李九咕哝着抽噎声,抬头盯着母亲,继而又傻笑出声,随着双眼微动,堪堪止住的泪又一点点沁出来。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又哭又笑,李九歪了歪脑袋,使劲朝母亲怀中蹭去,直至发现鼻涕眼泪都糊在了母亲的衣襟之上,方有些害羞的停了动作,然那方熟悉又陌生的甜香,却又令她舍不得移开,就这般抽着鼻子,正大光明的撒娇不肯动。
“傻孩子,”妇人摸着李九蹭得毛躁的头发,轻轻托起她的脑袋,将人转了个身,瞧着仰面赖在自己怀中的孩子,鼻尖也是忍不住的发涩。
“母亲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李九极其喜爱此刻的氛围同姿势,如此蜷着被子缩在母亲的怀中,低低的说着属于两个人的悄悄话,这般感觉,仿若隔世。
望着此刻瘦小得似个小猫的孩子,妇人轻轻的抚去她眼底的泪,瞧着那双直直望着自己的大眼,迟疑的几分,终是不再掩藏,“这是你生母的身子,是她,也是我。”
“慕容玉华?”苏凤同大哥口中的那位故人,父亲的发妻,李九没有惊讶,仿佛一早料到,又仿佛本该如此。
“嗯,我便是慕容玉华。”这孩子一如过往的聪慧,慕容玉华捏了捏李九的脸,心中些许宽慰。
“阿娘是同我一般那个”李九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想不到合适的词,有些犹豫的道,“那个魂穿到这大安?”魂穿回世,该是这个词不错了。
“魂穿大安”听到这么个说法,慕容玉华似是有些怔怔,这孩子,原是这般理解的吗?
“对啊阿娘,酒儿记得,是那场火!是因为那场火对吗?”往事隔得有些久了,纵是再如何触目惊心的场景,如今也不过只记得片刻细节,却再也无法激起心中的惊惧与感怀了。李九抚了把母亲坠下的发丝,绕在指尖,眼神中,至多的情绪不过是好奇。如今寻到了母亲,仿若其他的,再已经没有干系了。
“酒儿,魂穿的那个人,是阿娘,不是你。”慕容玉华静静的看着李九,眼中一如碧水,层层波澜。
“阿娘?”李九有些困惑,微微昂首。
眼睛被柔荑覆盖,慕容玉华提了提被角,为李九掩了风,一双眼仿若蒙了雾障,“阿娘本不是这个世上的魂魄,你可记得当年那位收留我们的叔父,那,是阿娘真正的叔父,也是阿娘原本出生的地方。”感受到李九有些疑惑的想要出声,玉华轻轻的捏了下她的鼻尖,嘴角泛起无奈的笑容,“十来岁的时候,也是一场火,我便来到了这世上,那时候,还没有这大安,前朝末年,正逢乱世,母亲便这般托生在慕容玉华的身子中,获来重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