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将竹笼取来,”李九取出竹哨子,呜呜吹响,唤着出去玩的小花毛回来。
“公公尝尝这果子,”递过一叠红彤彤的小果子,李九极力推荐,“这是张先生从山中挖回的果树,改良之后,今年方结了能入口的味道,甜甜酸酸,味道十分不错的。”
“张大人好本领,”公公取过一枚果子,小口咬着,果浆迸出,确是清甜。“这院中的花草蔬菜,都是先生打理的吗?”公公四周环视着。
“先生种的菜,胭脂那小丫头种的花,”李九指了跑过来的胭脂,咧嘴笑着,“这排竹子是我种的,本指望着挖些笋来吃,他们却一直不长大,几年来都是这么一丁点的大。”
“长根呢,根全了,一拔冲天,”张年抿口茶,淡淡道。
“冲天也好,遁地也好,反正吃不着咯。”李九提起茶壶,自然的帮张年续水。
“可别说得还要回来似的,”张年白了一眼李九,吹胡子。
“先生说得是,天赐讲错话。”李九哈哈笑,坐至一旁。
公公瞧着这院中几人,心中藏了满满的疑惑,囚禁所,还是原来那个囚禁所吗?
空中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一只花毛鸽子扑腾了几下,落在李九肩膀上。
“小花毛,你愈发胖了!”李九敲了敲鸽子的脑袋,鸽子不乐意,咕咕咕回应着。
“进去吧,今日咱们要回宫了,”李九打开鸽笼。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小花毛发起脾气来,绕着鸽笼低低飞扑,就是不肯进去。
“小灰毛已经回去了,不会把你的好兄弟丢了的!”李九摸摸鸽子翅膀,安抚这个小家伙。
“咕”小花毛一脚踢翻张年的茶杯,拱头进了鸽笼。
“诶你这小东西!关我什么事情?”张年跳起来,避开落下的茶水。
“张大人,谁让您说要将它烤了吃,人家记仇着呢!”胭脂取了帕子擦拭桌面,打趣张年。
“老朽也就随口说说,而且就讲了那么一次。”张年无奈,这都第几次了,早知道他是如何都不会去惹这么个小东西了。
“主子您听!”胭脂侧脸,踮脚朝山脚望去。
“想来是梁王他们已经来了,”老太监放下茶杯,本以为会甩甩头,丢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子爷毕竟是太子爷,这样才是正常不是吗?
“将我的锦盒取来吧,”李九嘱咐胭脂。
“先生的书本可是收拾好了?”记得张年房中满柜子的书。
“皆是大明寺借的,已经还回去了。”张年有些心痛过,都是好书啊!
“看来先生十分不舍得,”李九笑。
“东宫藏书不少,你躲不了功课的。”张年还是嘴巴坏,李九撇嘴。
待来人下马踱步院内,瞧着的便是闲庭别院,茶水温谈一番景象。
李九正站着比划小和尚的棍棒,听闻声响,回过头,瞧着院门处的人,呆了片刻,转瞬间,绽了满脸甜甜的笑。
梁王李天沐负手立于院门外,瞧着这院中的人儿。长高了,瘦了,黑了,精神了,身子板是那么瘦弱,高高挽起袖子不知之前在比划着什么,此刻回眸一笑,风儿吹过,额边的碎发在脸上飞舞。
“大哥。”李九轻声唤着,转过身子。
李天沐一身蓝衣,身量已是成年男子之姿,面容脱去几分稚气,略微坚毅一些,眉飞入鬓,面无表情。
“大哥!”李九放开嗓子,大声唤着,整张脸洋溢着开怀,朝李天沐奔去。
“小九,大哥来接你回家。”李天沐轻轻扬了唇,一把环住扑入怀中的李九。他的小九瘦了,太瘦了,腰背拍下去,皆是平骨,手腕只那么一点点,似是稍微使劲便能掰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