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还在喘气,圆圆的脑袋懵懵的。
“我若要去茅厕?”李九尽量忍住摸摸这小和尚脑袋的冲动。
“喔我忘记说了,”小和尚摸摸脑门,指着一旁,一枚竹片悬于半空,麻绳穿了孔,不知通向何处。“若有事,便将此物拉下,届时会有师兄弟来帮忙。”
“喔。”李九抬着头,半张嘴瞧着这挂在半空的物件。
“礼佛殿不得喧哗,施主切记了,”瞧着李九傻呵呵的样子,小和尚不忘嘱咐一句,这儿不都是给尊贵的客人抄经听佛的么,眼前这小儿,同小师弟一般傻气,什么人呢。
摇摇脑袋,小和尚念声告辞,关门离去。
此处位于二楼,小小的内室,一张长案,笔墨纸砚,前方没有石墙,仅是半人高的木栏,上方悬了一排珠帘,珠帘外是明黄的纱帐,不论是朝外瞧去,还是外头朝里望来,都不甚真切。
李九挪到木栏旁,轻轻掀开纱帐,珠帘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下头是望不到边际的佛殿,摆满了蒲团,陆续有人朝里走来,蜷腿跪坐,虔诚安静。殿中燃了香,飘飘袅袅,她的正前方是讲堂中央,离得不远,也不算太近,此刻没有人。
似在贵宾室看电影,李九脑子蹦出这个词,掩嘴笑。轻轻的松开纱帐,在矮案前摆了半天姿势,扭曲的坐下。
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几道轰隆的钟声响彻天际,李九一个激灵,瞌睡醒了个全,半天没有回过神。透过纱帐朝外瞧去,讲台前已坐了人,看不清五官,是个红袈裟的和尚。每个蒲团上都有一个人影,看来已经要开始了!
伴随一声阿弥陀佛的开场,礼佛讲课开始了,李九竖起耳朵,捻了墨笔,一脸老实准备抄写一番。
“我念过去数。 为求大法顾。 虽作世国王。 不贪五裕乐。
捶钟告四方。 谁有大法者。 若为我觧说。 身当为奴仆。
”
好嘛,笔上的墨染黑了纸,李九一头栽倒在桌案上,发出淡淡的鼾声。
待压麻的腿抗议着将身体的主人唤醒,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时辰。
李九满脸蒙圈,擦拭着嘴边的口水,艰难的换着姿势。
外头已经换了一个讲法的大师,不再是听不懂的语言,是个老者的声音,用白话讲解着经书,吐字慢吞吞,依旧那么催人入眠。
李九发了半天愣,着实没有搞明白,明空那老和尚把自己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借了太奶奶要的经书,回去抄写不就好了吗?李九脑中紧忙想着,明天找个什么由头推脱了,不来了呢?
脑子发胀,两眼生涩,李九抬手扯了一把小竹片,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案上的茶水已经冰凉,李九一口饮毕,取了拐棍,慢慢的站起来。
门外响起很低的轻敲声,李九半靠在墙边,放低声音,“进来吧。”
门轻轻被推开,没有一点声响,李九仔细瞧了,原来上下包了棉垫,心中忽然有些惭愧,自己确实没有虔诚的信仰,然而在礼佛之人眼中,这必定是十分神圣的一件事。
“施主,可有事?”这次是个十来岁的小和尚,胖嘟嘟的,袍子比其他人都宽了一倍。
“可否出去走动走动?”李九敲着发麻的腿,昂着脑袋,小身子仰视着小胖子和尚。
“可以,请随我来。”小胖子扶着李九,回头掩上门。
“钥匙呢?”小胖子见李九朝外走,有些无奈。
“这儿,”李九在袖中摸索,取出钥匙,锁了门。
“并无贵重的东西,”放低了声音,李九抬着头,有些奇怪。
胖子小和尚低下头,瞧着一脸呆傻的小李九,耐心解释道,“此处皆是显贵之人,且无人把守,一是容易走错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