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透露了太多的讯息,他一时无法消化。“你的父皇唯一的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哥的眼神有太多的情绪,李九看到了悲戚与落寞,这是从未见过的李天沐。如他所说的话,这些皇子们,并非皇子,而他这个太子爷呢?又是什么身世?望着铜镜中稚嫩的幼童,李九摸摸自己的脸,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将一个襁褓中的女孩抱入宫中,贵封太子,而她的母亲,是那个声声念念让自己活下去的人吗?
原以为自己只是忘记了什么。但这世间的规则,却是了然于胸的,现在看来,这个皇宫,似乎比自己的想象,更陌生,更可怕。
望着满桌的菜肴,却失了滋味。
“太子,该换药了。”是司药使孙清风。
李九收起了心绪,打开门。
“太子未食晚膳?”扫了一眼桌上分毫未动的膳食,孙清风皱眉。这几个山中救出来的皇子,经了难,受了伤,衣衫褴褛,重回富贵,却丝毫未见欣喜,一个赛过一个的心事重重,尤其眼前这个年幼的皇太子,眼中藏着太多不属于稚童的情绪。
“换完药再吃也不迟。”李九倾头笑笑,他现在没有胃口。
“太子若不嫌弃,老夫陪您一起用膳。”孙清风在案边坐下,从食盒中取了碗筷。
看着取食布菜的老者,像个责怪孙儿不好好吃饭的严肃长辈,皱眉瞪眼。李九的心似安定了下来,无知者无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即每过一日,便多明一事,担心什么呢?
取汤匙喝了牛乳,李九不客气。“这驿站的吃食,不好吃呢。”
“迎了贵客,便想立功,然这吃食上,只需做到无功无过,便是让人放心了。”孙清风夹了一片笋干,新鲜细嫩的好食材,然而烹煮过烂,确实不好吃。“皇家忌讳多,加上几位皇子多少有伤,又需忌口,菜肴能做到如此,也算用心了。”
聊聊吃食,说说草药,李九就着一叠炒三丝,吞了小半碗米饭。
取了一盆温水,撒上药粉,化成深褐色,孙清风用帕子撩着药水帮李九冲洗伤口。
“不那么痛了。“李九垂着胳膊,呼呼的朝胳膊上吹着气。
“痛也是痛的,午后敷的药粉中,掺了致麻的药物,如今已经渗入伤口,便不那么疼痛了。“
“止痛粉啊,那药性过了岂不会很疼?今晚还加吗?“李九摸摸头。
“凡事有个度,过了,便不好了。“孙清风老学究。
“其实我最怕结痂后痒得慌,忍不住挠出血。“止痛的我不要了,那止痒的那时候记得给我加啊,李九心中默念。
“喝些去风去燥的汤药,就不会那么痒了。”收拾好伤口,孙清风站起来。“老夫告退,太子早些休息。”退出门外。
褪去长衫,裹了被子,李九轻轻的吹了灯,阖眼。
夜长灯暗,一个黑影立在床边,轻抚着小李九的额发,终是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该起了。”路红红和苏小虎轮番守夜,天色微明,路红红叩门。
李九翻了个身,探出胳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糊着眼屎迷迷蒙蒙,本以为会睡不着,未曾想,没了虫声鸟鸣,在这陌生的驿站,倒是睡了个舒坦,一夜无梦。“孙清风不会是怕我夜里喊疼唤他起来吵了睡觉,给我加了催眠的药物吧。”李九一脑袋黑线,觉得这个想法十分有可能,顿时精神了,“不要惹大夫,大夫真可怕。”
“叫个小丫头进来吧。”李九套上长衫,半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早起的声音带着粘腻,软糯糯懒洋洋的回话。
门吱呀打开,又闷声关上,一个粉衣服的小侍女端了热水进来。
“昨日没见过你?”李九伸出胳膊,由着小丫头净手。
“奴婢是厨房的杂役丫头,随军伙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