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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只几颗稀稀拉拉的暗星杂乱无章地分布在夜幕之上。犹如一件黑色大氅上面镶嵌的已被流逝的岁月渐渐磨损的宝石,光芒不再,唯余一片光晕证明自己当初耀眼过。
宗子凡面对着苍茫原野,天地被一片黑色笼罩,让他顿感一阵压抑。
身后是独孤岳,又恢复了往年的冷漠倨傲。浓黑披风被夜风肆意撩起,张扬而狂野。
长发微乱,轻轻覆在眉前,稀稀疏疏地遮掩住了那双黯淡的双眸。
又一阵风吹来,彻骨的寒意让子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今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独孤岳的肩上。
他的落寞,他的傲然,让对面的子凡忽有种悲凉之感。
他应该属于苍穹王者,却为何单单如此寂寥
独孤岳啊独孤岳你果真,是独孤岳吗?
子凡微微叹气,干笑了一下,勉强极了。
“独孤兄,别来无恙吧。”
独孤岳淡淡勾起嘴角,不见了白天的磊落大气,倒更显无奈沧桑了。
这样的表情,仅有五步之遥的宗子凡看不见。
“一切随安,你呢?”
子凡点点头,拼命压抑住心中不断翻涌的狂潮,眼眶涨的厉害,却仍抿起唇角,强撑着微微笑了一下:“都好。”
寒风肆虐,一阵沉默,永久的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的距离,那么长,那么那么长
宗子凡握剑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指骨泛白,整只手臂都在颤抖。
教他,如何下得了手?他的兄弟
独孤岳在心底苦笑,忽觉这一切都好像在演戏,你哭,我笑,我来,你往爱过了,痛过了,伤过了,也就罢了
命运好幽默,让所有拼了毕生精力来演戏的人都选择了无言而终。
终于,他笑了,眼角泛起一丝光亮来,在黯淡的星光下有种凄凉的美。
“来吧,宗兄”他轻声说,却好像竭尽了力量,再没有余力多说半句。
子凡眼眶中的液体逐渐汇聚,凝成一颗明钻,比天边的星光还要耀眼。
终究是兄弟,推心置腹,肝胆相照,兄弟一场,原来,果真心照不宣
子凡顿首,不停地顿首,像小鸡啄米似的,只是为了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缓缓拔起长剑,明亮的剑身亮晶晶的,如此温暖晃眼的银色光泽,生生灼痛了他的眼。
抬首看了看一直望着自己沉默的独孤岳,子凡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眼光定格在他手中还未出鞘的长剑上。
领会了子凡心中所想,独孤岳将宝剑横拿,用力一甩,长剑悲吟一声倾身飞出,独孤岳只一转身,剑柄稳稳落入手中——
“别有什么顾虑,动手吧。”
眼望着子凡,他清冷的眸子里寒意顿现,时刻在预备着迎接即将来临的厮杀。
子凡苦笑,对决当头,情意尽消
那么,就只好如此了吧。
长剑横在眼前,子凡神色一凛,急速出招。
独孤岳仰面避开刺来的剑尖,剑身横挡住这一轻飘飘的招数。
一把将其推开,宗子凡也随这一冲力趔趄几步,终于稳住了脚跟。
“你这是在画画吗?这是生死!拿出你的本事来!”独孤岳冲他大吼,同时一招又倏然划过。
子凡堪堪避过那一剑,踉跄着微微喘气,心一横,发狠道:“好!今天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接招吧!——”
说着,使出一招猛龙过江,长剑连同被内力激起的气流一同向着独孤岳的方向猛烈袭来!
独孤岳见他终于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