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初在如水的夜色中站了一会儿,慢慢地吸尽了手中的香烟。几日后必将有一场恶战,到时他该以何种理由拒绝轰炸共军,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不知不觉他走回了营房,隔壁房间的灯还亮着,他鬼使神差地来到吴茵的房门口,思索再三还是没有敲门,就在他刚要拔腿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吴茵探出头,说道:“陈队长,我知道你在外面,你要进来吗?”
看到吴茵的鲜红欲滴的嘴唇,一股原始的冲动从陈立初的身体里涌出,他克制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了,奔波了一天,吴小姐早点休息吧。”
“倘若我有事求陈队长呢?”吴茵看着陈立初问道。
“我……乐意效劳。”陈立初竟有些紧张。
“陈队长,请进吧。”吴茵礼貌地笑着说道。
陈立初长舒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跟着吴茵走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氤氲着一团潮湿的热气,陈立初却感到喉咙有些干燥,他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吴茵忙递上一杯水,说道:“陈队长,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吴小姐有何事,但说无妨。”说完陈立初一口气喝干了那杯水。
吴茵一边将杯中的水填满,一边说道:“陈队长,那我就直说了。如果陈队长要去辽西执行任务,到时可否带上我,再给我一把枪?”
“吴小姐这是要干嘛?”陈立
初忽然清醒起来。
“报仇!”吴茵坚定地说道。
陈立初有些费解地看着吴茵,问道:“何事让吴小姐如此愤恨?”
“杀父之仇。”吴茵一字一字地说道。
说完二人陷入沉默,良久,陈立初放下手中的杯子,恳切地说道:“我不知道吴小姐经历了什么,但吴小姐的手不应该沾上恶人的血,如果真有杀父之仇,就由我代劳吧,还请吴小姐跟我说明事情的原委。”
吴茵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感激地看着陈立初,让陈立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听完吴茵一家的遭遇,陈立初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腐败的国民党政府竟将毒手伸向了这样一户本该幸福美满的小城人家,让着他眼前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女子被仇恨所包围。
现在,陈立初终于明白吴茵眼中的忧伤和身上的倔强来自哪里,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吴茵因哭泣和愤恨而颤抖的双手。吴茵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陈立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吴小姐,这个事情我记下了,回去我马上查实一下,你放宽心吧,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说完陈立初起身离去。
回到屋内的陈立初感觉自己十分狼狈,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并使劲晃了晃脑袋,稍微平静后,他立刻拨通了利州那边国民党驻军的电话,电话那边证实了吴茵的猜测,确是利州国民政府提供通共嫌疑名单,军统负责暗杀名单上的人员。陈立初十分恼火地冲着电话喊道:“军统的那帮废物怎么办的事!动手之前不动脑子吗!”
电话那边的人说道:“陈长官息怒,当地国民政府有关人员提供的名单确实让人很难怀疑啊,而且当时也没有证据表明当事人吴彦东没有通共。”
“事情都过去半年了,还废什么话!你们务必给我保证吴彦东家眷的安全,否则我拿你试问!”陈立初吼道。
“是!陈长官,我能否多句嘴?”电话那边的人问道。
“说。”陈立初答道。
“陈长官,这位吴彦东到底是什么人?事情过去半年了,那些军统也早已撤走了,可是包括您在内,已有两位沈阳的长官询问过这件事了,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不会惊动你们的呀。”电话那头的人不解地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陈立初问道。
“还有警卫连的余连长余清卓,他的副官几个月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