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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回家后,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装成原来的样子,去酒吧带他回家。

    但是,那天他自己回来了。

    手上紧紧地握着一只军用匕首,整个人一扫酒醉沉迷之色,杀气与煞气交织在父亲的身上。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将他杀死的能力。

    父亲踩着稳健的步伐向我走来,我当时就看着他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让我怔怔地站立在原地。

    那一天,房子里鲜血迸溅,原本雪白的墙壁上沾满了血滴子,就好像生了水疱的病人。

    之后,我没有死。但是,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父亲用匕首将我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撕裂,遍体的刀痕让我血流不止,损毁的容貌让我无地自容,最重要的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将我的手筋脚筋都粉碎,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医生说:“只要你有足够的费用,我可以让你站起来。”

    “谢谢,我没有钱。”

    就这样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医院里,白色像是死亡黑色的前奏,在你面临死亡时,在它面前挣扎着,迷茫着,痛苦着。

    窗外,穿来袭人的微风,带着嘶嘶地凉意窜入了病房。

    在这个病房里,只有十几平方米,但是,病人却有二十人,意味着每一个人只有一平方米。

    风儿吹动着树叶儿哗啦啦作响

    或明或暗之间光影交错

    天边一点水带着风间野

    “下雨了”我看着窗外凝视了好久,现在好想在雨里痛快地淋,让雨带走我的伤痛,可笑的是,我还能走到那里去吗?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遇到了点事,好在,还是赶到了。”

    邻居的女子又来探望我,我住院都没有告诉她,她竟然来了。

    “你来了就好”

    女子轻挽发髻,沥沥轻雨将丝丝青发润泽,给女子平添一丝柔美,女子扭动腰肢,来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本来要带些康乃馨的,在路上弄丢了。”

    女子微笑着略表歉意。

    “你来了就好。”

    我装出了一份我认为非常满意的微笑,侧脸朝她看去。

    “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女子柔声问道。

    粗重的鼻息在我们两人之间存在,女子身上透出一股清香,随着鼻息渐入脑海,我感觉灵魂深处有着一处清流,荡涤心灵。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什么是美?我会说:她就是美。

    “我想出去,在雨里淋一会儿。”

    感受到她的美之后,我提出了我想要的。或许,她会说,你应该好好养伤,呆在病房里。

    但是,她没有。

    她默然找来担架和护士,将我抱上担架,走向那个楼下的雨里。

    下楼时,那个年轻的护士龇牙咧嘴地说:“病人不好好在病房里呆在,偏要淋在雨里,有钱治病吗?”

    女子默然,男子无言。

    “终于到了,累死老娘我了。”护士用手在脸旁扇着风,便回去了。

    “喂,外面雨大,一会儿就关门了,快点啊!”

    护士边上楼边叫嚷道。

    上楼时又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之后,走了。

    我们在雨中淋了一晚上。

    雨滴滴落在皮肤上,好像父亲的匕首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痛感,但是,至少现在的我不会站在原地。

    因为此前我一直相信在父亲的内心一定不会杀我,我觉得我错了。

    他真的会杀了我。

    现在身体被束缚,我还能杀了他吗?

    但是,杀了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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