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多时,朗月隐去,已近天明。
韩觉身在宗姓汉子手上,一路奔波,倒觉有些肉紧,加上膝盖酸痛复发,更是形容憔悴,心中叫苦不迭,心道,难道是那湖中贼人给我施的什么咒已经发作了吗?越想越惧,终究强撑不住,一时失去知觉。
浑浑噩噩已不知过了多久,韩觉只觉身处之地流水潺潺,霞光射壁,正是绿树莺莺语,柔溪燕燕飞。缓缓开眼,却见一双明媚无瑕的碧眸望着自己,吃了一惊,道:“屏儿!你没事吧!”
慕屏玉颊红霞遽显,柔声道:“大少爷没事吧?”
韩觉幽幽道:“嗯,我没事。”说话间不自觉细瞧了一眼幕屏,只见她白颊似玉,雪肤如脂,一双碧瞳闪闪生辉,一身粗淡素衣却掩不住美艳娇柔,不禁心叹道:“细细瞧来,屏儿原来竟长得这么好看。”
幕屏忽被韩觉凝神一瞧,脸上一幕红霞又显,更生出一种艳容。
韩觉正痴痴瞧着,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屏儿,你老实告诉我,那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幕屏听了这话身子不免一颤,幽幽道:“或或许是二少爷拿的呢?”
韩觉心中存疑:“那书呆子?绝无可能,老贱人的亲骨肉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必去去偷账房偷钱?屏儿这谎撒的也太拙劣了点。”
但看她这副神色,也明白了三分,叹道:“当初我就奇怪,你一个丫鬟哪来的那么多钱?后来老勤在那老贱人面前污蔑我,说亲眼见我悄悄进了账房,我心想,这子虚乌有的事不像他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编得出来的,屏儿你定是换了我衣服偷偷去拿的吧?”
幕屏脸上一红,嚅嚅道:“大少爷既然都已知道,要怎么处罚屏儿,尽管说吧。”
韩觉叹了一声,道:“唉,傻屏儿,你都是为的我才敢以身涉险,教我如何忍心怪责与你?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断不能做这等傻事,老贱人手下耳目众多,万一被她抓着把柄,连累的可是刘管家,那老贱人指不定又要用甚么难听的话儿来堵他,刘管家年岁大了,经不住那老贱人气的。屏儿,你记住了么?”
幕屏幽然点头,又是俏脸一翻,说道:“大少爷,你为人善良,时常为下人们着想,却不为自己考虑。不过你也听屏儿一句:以后凡事别都往自己身上抗。”
韩觉正要搭话,却听得宗姓汉子厉声道:“呵呵!真是主仆情深!”他深怕赢姓女子就要赶到,忙又问道:“臭子!快将云梦峡的事从实招来!饶你主仆二人性命!”
韩觉道:“你做梦,打死我也不会说了!”宗姓汉子怒目一瞪,一把将幕屏脖子扣住,喝道:“真是嘴硬!再不说,我就扭断这死丫头的脖子!”
他虽生性粗犷,但毕竟涉世颇深,细察入微,瞧韩觉二人眼神对望又绝非主仆关系这般简单,以致以幕屏做要挟,料他定能说出实话。
韩觉一瞧不妙,心道:“我死了倒没关系,若这傻丫头也因我之故徒然失了性命那是大大的过意不去了,何况她适才竟不顾性命救我,仗义的很!我若不救她,良心难安。”
只听得幕屏“嗯咛”了一声,显得极为难受,忙道:“好,你问甚么,我就说什么,快放开你这脏手!”
宗姓汉子呵呵干笑了一阵,松开幕屏脖子上的手,道:“第一,林天照到底在哪里?”
韩觉想了想,道:“你说我学的是林天照的武功,可是我真的不是认识他,这几招都是王闹教的,我也只知道王闹的武功也是陈师傅教的。”
宗姓汉子忙又追问道:“陈师傅又是谁?他在哪里?”
韩觉道:“陈师傅具体在甚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听王闹说过在甚么云梦峡一带。”话一说出,忽地想到甚么:“云梦峡?那湖中贼人也让我去云梦峡找司马闯,莫非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