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景乐看着这幅桥头垂柳美人图,竟摇了摇头。
曾琪立马瞪圆了双眼:“你什么意思?我破坏了风景?”
景乐哪敢说实话啊?他否认道:“不是,是我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曾琪脸色一缓,她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见景乐似乎心思重重的样子,不由又涌起一股同情之意。她想了想,对着景乐说道:“你过来。”
景乐愕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乖乖地过去了。他对曾琪没有怕,只有敬。
当景乐靠近时,曾琪做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她飞快地向前一步,展开双臂,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
景乐全身一震,心跳c血流立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慢慢地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景乐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曾琪喜欢他,从曾琪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和母亲非常相似的目光,是一种浓浓的疼爱,同时也多了几分怜悯。
景乐没有因为被怜悯而产生什么屈辱之类的情绪,反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感动。这是一个外表泼辣洒脱c内心却充满了浓浓的母性光辉的女人。他犹豫了片刻,最后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曾琪的后背,轻声地说道:“琪姐,谢谢你。”
曾琪再次惊讶了一下,她让景乐把车骑到这里,就是觉得这里风景不错,适合让忧心忡忡的景乐缓释一下心情。她再稍加引导一下,说不定能让这个外表坚强c冷静实则已不堪重负的男孩走出阴影,避免极为可能的崩溃。
没想到景乐竟这么聪明,或者说是默契,她只是轻轻的一个拥抱,他便读懂了她的用意。
曾琪没有应声,而是用行动作出了回应。因为比景乐稍稍矮了一些,她伸出一只手,将景乐的后脑勺圈住,轻轻地往下拉了拉,用自己娇俏精致的脸蛋贴在了他那张因为瘦削而露出淡淡棱角的脸庞上。
炙热的阳光透过轻轻飘舞的柳枝,将两人模糊的身影投映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与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幅浑厚c质朴而不乏生动的版画。
景乐微微地闭上了双眼,周围的一切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唯有耳旁轻语般的习习凉风与远处时断时续的蝉鸣,在这炎炎夏日中添上了一丝惬意的清凉。
景乐深深地吸入一口略微潮湿的空气,让它随着呼吸沁入肺腑c渗入心田。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安宁,一切的负累似乎在前一个刹那被彻底清零。
良久之后,景乐缓缓动了动长时间弯曲而微微发酸的脖颈。
曾琪轻笑着放开了他,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化身石像。”
景乐凝视着这已有好几百年沧桑的石桥,轻声说道:“要化,也是化为石桥。”
“哦?这是为什么?”曾琪对这个说法颇感新鲜。
“阿难曾对佛陀说过:‘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这少女从桥上走过。’”
“好执着,好感人。”曾琪不由地陷入了沉思。等她从神游中归来时,突然想起景乐说过的“想起了其他事”,不忍不住问了出来。
景乐说道:“我那时候在想,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完美的事情?无论多么美妙的事物,总会有一些难以弥补的缺憾。
我有时候会想,缺憾本身就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它无时无处不在。或许,正因为它的存在才衬托了完美的可贵,所以人们都力求去弥补或消除缺憾,而尽其所能地趋近完美。
就像尺子永远无法量出真正的距离,因为再小的刻度也有比它更小的估值,所以完美只能无限接近,而永远无法到达。
我有时候甚至想,缺憾是不是属于完美的一部分?将缺憾纳入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