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绛萝·多维尔，上帝将降下惩罚，不得宽恕我的罪恶，不得容忍我的背叛，身归亡者之海。”

    那是宗教最高级的效忠仪式，对任何模式的效忠都能适用。

    因为亡者之海的刑罚，是所有刑罚中最高级的刑罚，连灵魂都不得安生。

    她如今，倒是印证了她自己说的话。

    里琼斯又问：“为什么？”

    顾之绾沉默不语。

    里琼斯忍不住走近了她一些，“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顾之绾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我说了又能如何呢？我说什么都不能活下去。”

    里琼斯默了默。

    然后他呆在这阴暗的牢房里看了她一会儿，直到他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

    又过了几天，民众的呼声越来越高了。

    他们都要求处死绛萝·多维尔这个欺瞒大家的异端。

    神谕是不可欺瞒的。

    伪造神谕，隐瞒神谕，乃是大罪。

    不可容忍，不可饶恕。

    这些天，每天里琼斯都来牢房里看她，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问的话也都是那几句。

    顾之绾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说了也没有用。

    臣民呼声的压迫，他无法对抗，她也不希望他对抗。

    之前她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这样是最好的。

    因为神，没有人会再不服从他的统治。

    而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评定机制也没有评定她，这表明她做的是对的。

    这样就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民众的呼声已经高到了无法镇压的地步。

    许许多多的民众围在格尔林堡的外面，要求国王迅速做出处死绛萝·多维尔的决定。

    守卫格尔林堡的士兵们都快要拦不住他们。

    终于，里琼斯宣布处以绛萝·多维尔最高刑罚——身归亡者之海。

    从格莫尔首都格尔林到北部亡者之海，相隔的距离不近。

    此次刑罚，民众们的情绪都极为激动，有些甚至想向顾之绾丢东西，都被守在她两侧的士兵拦了下来。

    路途遥远。

    里琼斯这个国王，也千里迢迢地跟了过去，在队伍的最前面。

    而有一个娇小的身影，隐藏在护送的士兵和人群当中，悄咪咪地跟着前进的队伍。

    还没有到达亡者之海，距离亡者之海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不过天色却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亡者之海附近土地的天气很神奇，天空整日飘着乌云，却从不下雨，每一朵乌云都十分厚重，密集得好像那些久久不能安息的亡灵一样。

    终于站在了亡者之海的前方。

    押着她的士兵得到了里琼斯的指令，松开了她。

    身着灰色麻裙的顾之绾静静地站在沙滩上，看着前方的亡者之海。

    湿润阴冷的海风吹得她的发丝和衣摆哗哗作响。

    深蓝色的海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波浪打在黄色的沙滩上，然后慢慢退回大海。

    沙滩的边缘泛着蓝色的荧光，像是亡灵一般忧郁的颜色。

    顾之绾突然向着里琼斯一世走过去，围观的民众都发出了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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