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渡边次郎,管弦乐——此时的管文标——迫不及待坐回到书桌前。
他打开桌上的台灯,从抽屉取出太爷的日记,准备逐字逐句读一下太爷的日记。
日记是了解太爷最好的切入点。
既然来到民国年代成为了管文标,他就必须熟悉太爷的世界。
他很快就进入了太爷尘封已久的世界里
若干年前,管文标还是江南一个县城的顽皮孩子。
他父亲管孝俭认为儿子是一块读书的好料,送他留洋深造。
从法国学成归来的第一天。父亲管孝俭便与儿子管文标在灯下促膝夜谈,希望他继承祖业,回家经营自家的百年老店瑞升祥。
这次谈话是管文标与父亲管孝俭之间出现的第一次隔阂。太爷日记里写得比较详细——
管孝俭说:“文标,你学成归来,我就放心把瑞升祥交给你了。你堂兄管发茂这几年帮忙经营,做得还不错,你应该会做得更好。”
“爹,堂兄经营的好,可以让他继续经营嘛。我学得是金融,和布店没有什么关系。”管文标真心不愿意经营家里的这个百年老店。
管孝俭面带不悦,浓浓吸口旱烟说:“这店是咱家的。管发茂毕竟只是你堂兄,是远房亲戚,我总不能把咱家的瑞升祥交给远房亲戚一直去经管下去吧?我送你出洋,就是要你多学些东西,回乡经营祖业的。”
“让文致经营不好吗?我实在不会做生意。”
管孝俭脸色一下很不好看,“咣咣咣”在桌沿上磕着烟斗说:“要是你弟弟能做,我也早让他做了。瑞升祥是是百年老店,是咱家的祖业,可不能败在你们这辈手里啊。”
管家的管文标、管文致两兄弟性格各异。管文标性格沉稳,学有所成,被管孝俭视为管家百年老店瑞升祥最为合适的传承人。管文标则性格刚强,平日好舞枪弄棒,对学业功名甚无兴趣,一直在家和堂兄管发茂学做生意。
管文标闷头不语。他对经营家里的百年老店瑞升祥毫无兴趣。
管孝俭长叹一口气:“文标,不是爹逼你,你是长子,管家的祖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爹年龄大了,家里这个担子你不挑谁挑?既然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好好思谋思谋吧。”
管文标思谋了又思谋,最终还是逆了爹的意愿,选择去上海滩闯一闯。
与父亲管孝俭谈话不欢而散,管文标只在县城老家逗留了三天,便一头扎进了灯红酒绿、人文荟萃的上海。
他不喜欢故乡的县城,那里太过安静,就像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波澜不惊。
他是法国巴黎大学金融专业的高材生。会说英、法两种外国语言。这样履历的才子,在一个县城是哪来施展余地?
在上海这样的十里洋场,他如鱼得水,很快在法国人开办的惠林证券找到了一份薪水可观的交易员工作。
翻看太爷的日记,读得直冒冷汗。
已然变身为管文标的管弦乐,一时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是管弦乐还是管文标。也许思维记忆是管弦乐的,经历又是管文标的。
太爷的日记里既有汪洋恣肆详细描写,也有一笔带过的略写,完全随他的性子。
可惜写到成为惠林证券的交易员后就结束了。
管文标长吁一口气,太爷将后会发生什么故事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不管怎么说,管弦乐将经历管文标未知的人生,续写并探究太爷管文标的传奇一生。
我就是管文标!
此刻的管文标内心巨浪翻腾。他眺望窗外薄暮中的景色,呼吸有些急促。
承受管文标的喜怒哀乐;经历管文标惊险刺激的人生旅程,恐怕未必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