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先生!”匪首激动万分地叫了起来,一时间,一船客人无不哗然,闻名天下的李白,竟然和自己同坐一条船上,实在是三生有幸。倒是澹台明叹了口气:“那个魏兄,一定又扑了个空。”
再看那群江匪,纷纷跪在地上,说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惊扰太白先生,恳请先生恕罪。”
“好说,好说!”李白将众人扶起,道:“想来各位也是有难处,才不得不落草为寇。”那盗魁道:“我们本是行脚客商,因大江里翻了船,折了本钱,才做这没本钱的买卖。但我等不曾忘记‘忠义’二字,从来不肯伤人性命。”
李白道:“壮士还差多少钱,李某有不少朋友在扬州,可找他们筹借。以后还是金盆洗手的好。”那盗首道:“我等劫来的财物也有不少,本来也有想归正之意,今日先生劝说,自然不再做这等歹事了。先生,你且等一等。”
说话间,那盗首从贼船上取来一个包袱,递给李白:“我等冲撞先生,悔恨万分,这些银子,算作赔不是的。请先生不要推辞。”李白哈哈笑道:“朋友也是性情中人。这银子,我收了。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叹了口气:“辱没先人,名字不提也罢。咱们这就别过。”说着让手下将财物还给众客商,遂驾着快船飞速离去。
“可惜,可惜。”张维迎顿足道:“没机会施展我的五雷大法给你们瞧瞧。”胡灵儿哂道:“就会放马后炮。”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澹台明连忙劝道:“张兄,有道是盗亦有道,这些人肯改邪归正,再好不过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你施展你的神功。”
“那可不是!”张维迎得意地说道。
此时,南霁云走到李白面前,说道:“在下南霁云,见过先生。”李白略吃一惊,道:“莫非是中州大侠?”南霁云道:“不敢当,那是朋友们的抬举。”
李白哈哈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嘿,裴旻的弟子中,数你最有出息。”南霁云道:“在下愚钝,没学到家师的一成本事。在下在洛阳时,听人说,家师和先生,还有道玄先生,在长安写下一段千古佳话,可惜无缘一见,实为憾事。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先生,莫非先生也是要去扬州?”
李白叹了口气,怅然说道:“我前些日子路过江夏黄鹤楼时,忽然想起故友孟浩然,当年我二人在楼上把酒言欢,赋诗相赠,引为知己,没想到那是我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哎,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斯人已去,不复当年的景光。为了悼念亡友,我便重走一遭他当年畅游江南的行程。”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澹台明默默念道,不由艳羡地说道:“先生这首诗,我听人吟诵过,自那以后对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才见先生仅凭一首诗便退却贼人,真是好生了得。可惜我没读过什么书,写不来诗。”
李白拍了拍澹台明的肩头,劝慰道:“我幼时也不肯读书,后来发愤图强,才有了今日的微末成就。小兄弟,只要有心,还怕没有读书的机会么。”
南霁云也说道:“我幼时也是家境清贫,无钱读书。边给别人做佣工,边找机会读书。虽然没有什么学问,但也从书中明白许多事理。你既然想读书,等到了扬州,我拜托鉴真大师安排一下,你看可好?”
澹台明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倒是旁边的张维迎嘀咕道:“读书有什么乐趣,天天坐在屋里,闷死人了。”
几人聊到午夜,澹台明熬不住,先自睡去。这几日的奇遇是他十几年不曾遇过的,睡梦之中,时而梦到袁天罡和李淳风,时而梦到阿史那尔一干胡人,忽地又梦见自己吃了胡灵儿的饼,变成一头驴子,被张维迎骑着周游天下,疲惫不堪。
如此稀里糊涂地睡了一夜,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