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一人高声道:“他娘的,这个牛鼻子老道住的地方七拐八绕,好难寻找,哼,不如一把火把他烧出来。”、
“不得放肆!”一个苍老的声音森然道,“你几斤几两,敢在天师府前放肆,来前教主反复交代的事,你们都忘了?”
澹台明心智聪颖,过耳不忘,辨得这说话的便是日间胡人骑队的老者,心中不由大惊:“这帮胡人,来寻张天师作甚。”眼见那群人快到近前,连忙躲到山林之中。那些人也没在意身边,只顾埋头赶路。
澹台明暗道:“我不如跟在他们后面,好过我自己没头苍蝇一般瞎闯。”拿定主意,悄悄尾随在后。
山势渐渐呈现狭长型,周围四峰对立,中有狭长山谷。那一行胡人进了山谷,又弯了老大一个弯,才在一座峰前停下。澹台明悄悄的跟在后头,停在一块巨石后面,静心观察。
天色还未全黑,但山谷中远较外面为暗,朦朦胧胧,瞧得并不真切。依稀望见山下巨竹林立,有一山门,正中五个大字“三清论道峰”。胡人全部下马,整顿衣冠。
一名身着黑衣的胡人少年朝山上朗声道:“万仙谷万仙教弟子阿史那尔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张天师。”山上寂无回应。少年停了片刻,又大声说了一遍。一连三遍,都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阿史那尔与身边老者面面相觑。老者沉吟半晌,低声说了几句,阿史那尔点点头,又朝山上大声说道:“万仙教黄龙尊者有书信及薄礼一份,需要面呈天师。望请准许阿史那尔冒昧上山。”
山上依旧无声无息。阿史那尔望了老者一眼,老者点点头。阿史那尔一边大声呼喊:“既然天师默许,阿史那尔冒昧上山了!”一边与老者及两个挑着担子的胡服大汉朝山上走去。余下胡人围成一圈,在峰下站住。
三清论道峰虽不太高,却颇为陡峭,尽是坚岩峭壁,惟有山门处有一条斜斜的石道迤俪而上。要想登上此山,似乎惟有此道。但山下几十个胡人团团把守,他们断然不会让自己上山。想到此处,澹台明不免有些计穷。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蓦然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彪形大汉,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器宇轩昂,微笑着看着自己说:“怎么,被这群胡人挡住去路了?”
澹台明见此人并无恶意,点头说道:“我要去见张天师,却不想碰见这群人。”
那大汉瞥了一眼那群胡人,轻蔑地说:“就凭他们,也配见张天师。我本想出手打发他们,但恐搅乱天师清修之地。”他回头看着澹台明,微笑说道:“小兄弟,你背后的宝剑可是李淳风老先生所赠?”
澹台明奇道:“大哥竟然识得,没错,是李老先生让我转交给张天师的。”
段秀实点点头:“看来李先生答应了。天下苍生有救了,不过我看你没学过功夫,但白天见义勇为,在万仙教的这群胡人面前没有丝毫畏惧,这般胆色,不错。”
澹台明说:“我见他们太嚣张,气愤不过,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哩。”
大汉哈哈笑道:“好实诚的孩子,我喜欢。我叫段秀实,也是来拜望张天师的。嘿嘿,他们以为堵住山路,咱们便上不去了么。”他看着澹台明说:“老弟,我知道有条小路,只是极为凶险,你敢不敢跟我走。”
澹台明受不得他的激,拍着胸脯道:“如何不敢,段大哥敢走,我也敢走。”
段秀实哈哈笑道:“好得很,好得很!你随我来。”转身便朝朝南侧山峰奔去。澹台明紧随其后。这里山势颇陡,松林灌木枝桠横生,段秀实如履平地,在茂密的林间闪挪跳跃,向上疾奔,这可苦了澹台明,只是他性格坚毅,不肯出声让段秀实等他。倒是段秀实时不时地停下来,等他来到近前,再向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