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母亲也见过的大白鱼——又冒了上来。这个愿望是如此的强烈,欧阳章华感觉到,楼下的人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他强撑着,小家伙也在强撑着。为了让大白鱼早点出来,小家伙极其聪明地放了一场烟火。大白鱼听到了烟火声,从福水河里跳了出来,顺着水里的彩带追逐玩闹。
欧阳章华对小家伙说:“她心里和柳安太近,送她一个防蛊记吧,怕日后我走了,柳安当真会来找她。”小家伙居然答应了——欧阳章华也曾求过,送他一个,为了防戾鬼用,小家伙摇头不给,还吵地他睡不了觉。等扶慈所有的愿望一一实现,欧阳章华苦撑着小家伙送完了张扶慈一个防蛊记,张扶慈吃了一疼,醒了过来。
欧阳章华再也撑不住,破了楼下的镜花水月。天空中那片带着光圈的透明膜,刷得下来成了欧阳章华额头前的脸皮。众人在张扶慈的叫声中醒来,都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破了蛊的收脸人欧阳章华,晕死了过去。小家伙也累得虚脱——她或许没想到张扶慈第二个愿望是如此强烈——在章华耳朵里成天睡着。
张扶慈庆幸自己当时全心全意照顾了这个傻大个。她没想到,自己极度满足的那个松鹤楼之梦,原来是欧阳章华和小家伙差点拿命换来的。要知道如此,她就一早说,不去看大白鱼了。
“这不怪你,我和小家伙给你送这个梦,便做好了准备。你在梦境里,实现的都是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你也控制不了的。其实也还算很好,若是遇到一个特别不知足,心里愿望极其多又都极其强烈的,怕是我和小家伙真要累死了。”
张扶慈哭泣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很知足了现在。”
欧阳章华想着,既然松鹤楼之梦的事已经和她说了,便不妨再将张泽升的事也和她说了。她得到的父爱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欧阳章华在扶慈这里得到了太多感动,超过了他本该得到的程度——如果扶慈知道,她父亲有多爱她的话。
“你父亲是爱你的,扶慈。”章华说,“所以,别怪他。”
张扶慈点点头,说:“嗯嗯,我知道,我不怪他。他身体不好,自然没法那么周全地照顾我。那晚我我该多为他们考虑一些,尽想着是自己的成人香,怎么他们还吵架”
欧阳章华靠近她,说:“不,你根本不知道你父亲有多爱你。他爱你的方式,可能就是不表达出来。他这辈子最大的痛苦,不是睡不了觉,而是每天不能和你亲近。”
张扶慈惊呼,含泪问到:“什么?为什么?”她突然想到父亲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张泽升临死前说:“扶慈我对你之爱,章华可鉴”她原以为章华只是一个见证人,是父亲临终前对自己表达未能与女儿多交心的遗憾。
欧阳章华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想和扶慈说的话。只想到一半,突然发现并不能如实和扶慈说,那样的话扶慈将从一处欢喜的顶峰,坠入到另一处悲伤的谷底。张扶慈焦急的眼神还在看着自己,他已经无法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欧阳章华心里一阵懊恼,只得缓缓说道:“可能还是因为你母亲柳安的缘故。她附在念珠上,耗用了你父亲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你父亲根本来不及和你多相处。你看,等我去了你家,柳安的魂魄从念珠上散了,你父亲便慢慢好了。那些时日,他和你也更亲近了。”
张扶慈点点头,父亲的确在欧阳章华去了之后身体好转了好多。原先以为是续大夫的本事,想不到是因为章华赶走了母亲。可,再一想,扶慈仍觉得章华本意该不是说这些话。这些话虽然合理,也是事实,可这和“他爱你的方式,便是不爱”有何关系?
张扶慈想追问,只听见欧阳章华继续说:“也便是我身体虚弱的那几天,柳安去了许家,发生了许家三代接连生病的事。”
张扶慈大声“啊”了一声